“你想离开我?”
杰罗姆步步紧逼,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你彻底吞噬。
坚硬的墙壁抵住你的背脊,你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他身上那曾经让你感到安心的雪松气息,此刻化作了密不透风的巨网,死死地缠绕着你,压迫感让你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你猛地偏过头,紧闭双眼,绝望地试图躲避他那几乎要将你点燃的存在。
“娜娜,爹地为你付出了全部。”他的话在你耳边响起,低沉而缓慢,每一个音节都狠狠砸进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我给了你这个家,给了你最好的生活,我把你看得比我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现在,你告诉我,你想离开我?”
他的话语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裂痕,那是一种被最珍视之物狠狠背叛的失望,一种被彻底辜负的锥心之痛。
“我……”你想解释,喉咙里却只能挤出沙哑破碎的音节。
你能说什么?说他那所谓的爱已经变质,化为了令人恐惧的控制和占有?说此刻的他,这个你叫了十二年“爹地”的男人,让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冒犯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些话,你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它们堵在你的喉间。
“看着我。”他命令道,话语里是不容置喙的绝对权威。
你被迫转动僵硬的脖颈,视线撞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泪水终于冲破了最后的防线,沿着脸颊汹涌滑下。
“告诉我,为什么?”杰罗姆的身体又低了一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你的额头,他强大的气息将你单薄的身体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不留一丝缝隙。
他的指尖触碰到你的脸颊,动作并不粗暴,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绝对力道,强硬地将你的脸固定住,让你无法再有丝毫逃避的可能。
他的指腹在你湿润的泪痕上缓缓摩挲,那属于成年男性的、带着薄茧的粗糙触感让你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一阵恶寒从尾椎骨笔直地窜上天灵盖。
“爹地,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你不应该是我爸爸吗?”你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失控般地涌出,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每个字都浸透了绝望。
杰罗姆用指腹轻轻揩去你脸颊上新涌出的泪水,他脸部的肌肉牵动,形成一个森然而诡异的弧度,“娜娜,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血缘关系。”
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钻进你的耳朵里,清晰得残忍。
是啊,没有血缘关系,这是你从小就知道的事实。可是在今天之前,这只是一个事实,一个不影响你叫他“爹地”,不影响你们成为一家人的事实。
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最锋利的武器,彻底剖开了你们之间那层温情脉脉的表皮,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真相。
你的大脑一片空白,那句话变成了不断回响的魔咒。
“没有血缘关系……”你无意识地重复着,身体的颤抖幅度更大了。
“对,没有。”杰罗姆肯定了你的呢喃,他的指腹依然停留在你的脸颊上,那份粗糙的触感持续地向你的神经传递着危险的讯号。“所以,我不是你的爸爸。”
他陈述着。
“从来都不是。”
“不……”你终于找回了一点反驳的力气,尽管那力气微弱得可怜。“是你教我写字,是你带我去游乐园,是你……在我生病的时候抱着我,整晚不睡。这些……这些都是爸爸才会做的事!”
你的辩解急切而混乱,试图用过去的温情碎片,重新拼凑起那个坚固安全的“父亲”形象。
“是吗?”杰罗姆轻笑了一下,那笑意没有到达他的眼睛里。
“我教你写字,是因为我希望你能亲手给我写第一张生日贺卡。我带你去游乐园,是因为我喜欢看你对我笑,喜欢你抱着我的脖子说你爱我。我守着生病的你,因为你是我的珍宝,我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
他顿了顿,身体又向你靠近了一寸,几乎与你鼻尖相触。
“娜娜,你看,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因为‘父亲’这个身份。”
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一种解剖般的精准,将你所有珍视的记忆都剥离出原本的温度,露出底下深藏的、完全属于他个人的动机。
你感觉自己正在被凌迟。那些曾经支撑你、温暖你的过往,正在被他亲手摧毁。
“你骗我。”你的牙齿打着颤,每一个字都艰难地从唇间挤出。
“我从不骗你。”杰罗姆否定道,他的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抚过你的头发,动作和你记忆中无数个安抚的夜晚一模一样,此刻却让你感到一阵尖锐的排斥。
“我只是没有告诉你全部的事实。你太小了,娜娜,小到只能理解‘父女’这种最简单的关系。”
“现在你长大了。”他的手顺着你的发丝滑落,停在你的后颈,轻轻捏住。那是一个绝对控制的姿态。
“你也该明白一些更复杂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