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瑟听那些宫人说的话,略微思量了一番,悄悄离开那片墙角,回到厢房内,有些替殷琼遥担心,殷琼遥在自个儿身旁哭晕的样子她难以忘怀,可自个儿又清楚,以殷琼遥的性子,定然不会回答一句。脑袋里只有翠兰送她离开紫琼殿主殿时说的一句话“徐家娘子,惠妃和皇贵妃向来交好,切记远之才是。”这是自个儿第二次听见惠妃这个称号,第一次还是在入宫前夕的秀车前,听阿爹阿娘提及过这称号,虽是好奇的,确也知道不能问得太多。
徐锦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天才刚蒙蒙亮,李嬷嬷就着急着让翠兰去煎药,煎的那药也不过是能将命吊着的参汤,才不过一日,整个紫琼殿便是婢女宫人们四处忙碌的景象了,徐锦瑟是让碧云叫醒的,碧云叫醒徐锦瑟后说“娘子啊,快起来,这紫琼殿内都忙成什么样子了,您怎的还在此睡着呢,若不是我偷闲进来瞧一眼,您怕是还睡着呢。”徐锦瑟赶紧的起来,起来后也没闲着,赶紧的洗漱完就也忙着做起事来,又是煎药,又是封锁消息不让其他宫内知晓殷琼遥病重之事 ,虽是一时,却也是越晚被他人知晓越好。李嬷嬷则在屋内照顾殷琼遥,殷琼遥一般最喜在那贵妃塌上斜倚着翻阅手中的古籍,可现如今那贵妃塌上却是无人,那人儿如今躺在长塌上,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再无生气,只握着李嬷嬷的手,交代着什么。
后来李嬷嬷出来前背对着殿门捻着袖子,擦了擦脸,方才走了出来,李嬷嬷出来时,脸上一如既往的严肃,她又快又稳地走去殿门,同着殿门口守着的宫人说了些什么,那宫人立刻放行,那样子像是生怕耽误了什么大事一般。李嬷嬷出去没一会儿,那惠妃和顾皇贵妃就乘着步撵到了紫琼殿,那步撵方才停下,惠妃和顾皇贵妃便徐徐走了进去。翠兰听见动静,赶紧地扔下手中正在煎药的活计,拦在了主殿前,不让她们二人进去,徐锦瑟见了,想上去帮忙,却让碧云拦了下来,碧云见她还要去便开口道“娘子,奴婢知道,您想去帮忙,想去帮德妃娘娘还当年您落水时她救您一命的恩情,可是……娘子,此时不是出手的时候啊,您此时去,非但护不了德妃,还给了顾皇贵妃惩戒德妃娘娘管理宫人懈怠的理由 ,您听奴婢一句劝,别去了。”正在此时,殷琼遥虚弱的叫翠兰请顾皇贵妃和惠妃进去,徐锦瑟挣开碧云的手,飞奔着去找那年轻的帝王,她虽愚钝,却也不傻,此时只有那帝王才救得了殷琼遥,可行快要行至光旭殿门口,却看见李嬷嬷正欲进去,徐锦瑟这才松了口气,可李嬷嬷并不知此时紫琼殿发生的事,徐锦瑟赶紧地抓着李嬷嬷的衣袖附耳说着方才发生的事,李嬷嬷面上神色微变,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徐锦瑟抓着自个儿衣袖的手,便踏进了那道门,徐锦瑟见李嬷嬷进去,便赶紧地往回赶,生怕去地迟了那顾皇贵妃和惠妃会做出伤害殷琼遥的事。
此刻的紫琼殿内没了以往的安宁,可院内也还是静得连一根针都听得见。徐锦瑟刚赶到殿门口殿内便传出一声脆响,紧接着便听见顾皇贵妃的声音骂道“你这病秧子,别给脸不要脸,本宫大发慈悲让你在这宫里过了这些年的安生日子,可你也别忘了,那时本宫赏给你的,殷琼遥,你倒是好得很,连皇子都护不住,你到是责怪起本宫来了?当年你好歹也是个皇后,后宫这许多女子的孩子都要交到你的手中,你连自个儿的孩子都看护不起,又何况其他妃嫔的孩子?”听着声调不断变高,徐锦瑟心道不好,整准备寻个理由进去,那年轻的帝王却是缓步走来,四下宫人正欲行礼,却让那帝王用手势制止了,屋内这次传来殷琼遥的声音,听上去那声音极其虚弱,可此时却是在为自个儿的孩子讨公道“皇贵妃,你如今是高枕无忧了,你为了这高位,牺牲了我的孩子,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啊,也不知你那时掉下的泪究竟又有几分真假,今日陛下不在,妾今个儿也将这话说明白了,我如今是最不怕陛下前来问罪的,皇贵妃,你也是知道的,你敢不敢承认,当年陵儿的高烧,是你做的,你敢不敢承认当年那刘侍女是你特意放在陵儿身边指使她下毒的?”殷琼遥平日里的温柔声音,如今确如这冬日寒风,凄凉刺骨。
“是又如何,如今那刘侍女早已死无对证,更何况,如今以我母族势力,陛下得知又能如何?当年若不是借我母族势力,陛下能不能登上这帝位尤为可知,可你呢?殷琼遥,当年陛下可信你半句,呵,可笑你当年竟是以为他是有苦衷的,哈哈哈哈……你我之间的争斗早已结束了,本宫也不过是来看看你的命是不是快到头了,毕竟……你每日的吃食,可都是本宫找了人特意关照着的,哈哈哈哈……”顾皇贵妃正得意着,主殿外的帝王此刻确实握紧了拳头,快步上前推开了主殿禁闭的房门,那年轻的帝王此刻未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顾皇贵妃和顾皇贵妃身旁的惠妃随即让内侍监在殿外宣读着圣旨“皇贵妃顾氏今于紫琼殿内侍宠生娇,殴打后妃,后又与后妃争吵,视为失德。并承认当年谋害皇子李忆陵等罪责,令朕甚为痛心,实不该再为后宫之表率,今罢黜一切封号贬为庶人,暂关于泠月阁,听后发落,钦此。”那内侍监宣读完旨后看了一眼早已瘫坐在地上的顾皇贵妃只说了句“顾氏,接旨吧,咱家这就回了。”说罢看了一眼帝王就退出了紫琼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