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院外,数名黑甲卫已经挡住院门。程始边走边说,可是凌将军亲临?凌不疑:“在下正是,程校尉知道在下?”程始憨笑“林将军说笑了,咱们这些武将,谁不曾听说过凌不疑,凌将军战无不胜的威名。”凌不疑回道:“今日,我奉命捉拿一位监守自盗、贪墨军械的贼人,不慎惊扰了府中女眷,还望程校尉海涵。”程始正色:“监守自盗?此等败类,就不该放过,凌将军抓得好!”凌不疑嘴角轻抿:“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程校尉大义,令在下佩服。”程始疑惑:“凌将军此话怎讲,莫非凌将军认识我家嫋嫋?”
凌将军此时不自主地想起了少商那纤细白嫩的手腕,莫名旖旎:“不认识,但也不能算完全不认识。”(程始一下子松口气,又提 起来)。在他们交谈过程中,少商拉着莲房快速走到偏房藏身,偷看向院外,只见黑压压围着的黑甲卫,以及父母对面的一男子。少商拉了拉莲房,连忙问到:“快过来瞧瞧,可是今日那群查董舅爷之人?”莲房: (朝院中看看)我听这声音倒是像!难不成真因董舅爷连累了程家?少商面带担忧的说道:“我更怕会连累姑姑和我!”于是,少商拉过莲房耳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程府客堂内,凌不疑命人将董舅爷带了上来,程始一开始并未看清低头的董舅爷,开口便是严惩此人之类的话,经凌不疑提醒,侍卫拉起董舅爷后,才看清楚,不由大惊,本欲再说些什么的程始,被萧元漪拉了拉袖子后不再言语。此时,董舅爷话中尽是对少商和徽音的恶言恶语。被少商支来的莲房硬着头皮端着一陶罐茶水快步走去,“将军应该渴了吧,奴婢煮了碗热汤。”那瘦侍卫和胖侍卫等人见到莲房走过来,当即拔刀。莲房吓得脚下一崴,热汤水顿时浇董舅爷一身,董舅爷被烫得嗷嗷直叫,更是咒骂起来。
凌不疑见此,便向程始夫妇讲述了少商和徽音的所作所为,并说要致谢少商,凌不疑走出客堂后,仿佛感觉有人藏在一旁,料到是程少商,刻意加大声音并转身对程始夫妇说道:“忠义为先,孝礼为后,为捍公义不惧长辈,亦不惜灭亲。程四娘子这番心性,在下只在廷尉府那些掌管刑讯的同僚身上,程四娘子的将来大有可为,不容小觑! ”程始没懂凌不疑的讽刺,以为对方真心夸程少商,拱手相送。凌不疑见程始这般反应,倒是觉得好笑,他故意朝着程少商方向看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少商听此,只觉这人真是恩将仇报、不懂道义,并对一旁的莲房抱怨道:“不就是说我不孝吗?变着法子说我目无尊长,性子泼辣、不似女娘,真以为我听不明白呢,幸好没有说我姑姑,否则我真要出去打他一顿。只是应当要被阿母说一通了,走,快回去找姑姑。”
程老太太屋内,程始夫妇、葛氏、徽音分别坐于桌前,程老夫人担忧的在堂上走来走去,拉着程始言语中带着哭腔,一个劲地要求程始去救董舅父,言辞中抱怨程始过于宠爱萧元漪,不理会自家亲戚,萧元漪也在和葛氏在那斗法。见此,徽音只觉头疼,连忙止住葛氏要说的话,走到程老夫人面前眼含热泪:“阿母啊,难道您忍心看着我们这一大家子因为舅父蹲大狱吗?舅父贪墨军械是大罪,若是包庇,那大兄便会被问罪的。还有您现在住的这个大房子、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都会化为虚无啊。娘~~~若是这样,音音还怎么找个好郎婿啊。”说完,硬是将眼泪挤了出来,并趴在程老夫人轻轻抽泣。程老夫人见状,心神一转,抱着音音迟疑道:“那你舅父可怎么办啊?”
徽音见状擦了擦眼泪安慰道:“阿母放心,舅父大概率是流放,不至于死罪。况且您都折腾一天了,快去歇息吧,别哭了,您哭的儿这颗心疼的厉害。”徽音做出要继续哭的架势,程老夫人看见连忙安慰,最后被徽音哄着骗着地回屋歇息了。徽音看着程老夫人远去的背影,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转身看向程始夫妇,行了一礼便回屋找少商了,并未搭理葛氏,因此并未看见之后葛氏和萧元漪因为谁住主屋争执的话语。
少商屋内,徽音拉着少商手坐在床边,“嫋嫋,董舅爷的事你不用担忧,一切有你阿父阿母以及那凌将军处置,别怕,你阿母要是说你,就左耳进右耳出。”徽音狡黠一笑。嫋嫋听此心中暖意满满,十分依恋的靠在徽音身上,只是此幕在前来看望萧元漪眼里显得有点刺眼。徽音看见萧元漪后,起身向萧元漪行了一礼:“大嫂,您是来找嫋嫋吗?”萧元漪应声道:“小姑也在啊,我过来看看嫋嫋,顺便和她说说话。”徽音看她有私话想对嫋嫋说,问安后就起身离开了。
萧元漪看着坐她对面的嫋嫋,只觉自己撒手不管十几年,又在程老夫人和葛氏的教养下,致朽木再难雕,如今只能严加管教了。萧元漪并未因今日董舅父之事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几句要修养德行,举止有礼的话后嘱咐少商早日歇息就离开了。
翌日,一直派人监视程家的凌不疑收到了少商送过去的包袱,包袱内分别是稻草和布帛,凌不疑看后便领会其意,之后就带人查封了布庄,心中对少商印象更深,顿觉这女娘真是十分有趣。
程家今日亦是十分热闹,董舅母在程家大闹,徽音不想见董舅母那嘴脸,便未出去观看这场大戏,也阻止了嫋嫋想看热闹的想法,安心在屋听徽音讲故事。颇为恼人的是,本被徽音安抚好的程老夫人担忧弟弟的心思又被挑起,在院中大喊大叫,程始夫妇听见后连忙赶去,陪着程老夫人演戏,花了好大功夫才将董舅母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