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源信号强度100%...滋滋...建议立即..."系统的警告被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三米高的青铜兽从洞穴阴影处爬出，关节处落的黏液腐蚀得岩石嘶嘶作响。
它头部由六个青铜环套组成，转动时露出中央血红的晶体。
安然倒吸一口凉气，抓起两块残片塞进腰带，金属接触皮肤的灼痛感让薄膜剧烈波动。
柴刀猛敲青铜箱沿，金属共鸣声让机关兽的环套疯狂旋转，它扑来的动作激起强劲涡流，安染顺势滚向计算好的位置，青铜利爪擦着薄膜划过，在岩壁上留下五道冒烟的刻痕。
安染看向痕迹，“还好我躲得快，不然得东一块西一块了。”
"左后方齿轮组有0.3秒间隙"系统在视网膜上标出红点，机关兽第二次扑击时，安染故意将残片抛向它背后的岩壁，那些发光的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组成个巨大的漕帮密文。
青铜兽的晶体骤然爆亮，它放弃追击人类，转而用头部狠狠撞向发光的岩壁，裂缝炸开的瞬间，暗河水流形成狂暴的漩涡，安染被卷向机关兽的背部，手指抠进它关节处的缝隙时，灼热的金属液烫得薄膜滋滋作响。
核心部位的残片嵌在第三截脊椎处，表面刻着"永和九年监造"，抓住它的刹那，整具青铜兽突然僵直，所有齿轮发出垂死般的哀鸣，七块残片在激流中自动拼合。
荧光纹路组成立体投影的刹那，机关兽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正好推着安染撞破岩壁。
淡蓝色的光幕里，立体地图正在自行完善，运河水系下方浮现出蜂巢状建筑群。
每个节点都标着不同的机关符号，最深处闪烁着与虎符同源的蓝光，坐标恰好是漕帮明面上的总舵所在地。
安染攥着新到手的残片往上游，身后被炸穿的岩洞正涌出更多青铜兽，它们关节处的荧光黏液在暗河里拖出长长的轨迹，像无数条发光的锁链向安染卷来。
朝阳正从运河尽头升起，照亮下游源源不断驶来的漕船桅杆，每艘船头站着的斗笠人，手腕都缠着与赵铁河同款的发黑皮绳。
最新获得的残片在晨光下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先前没有的细小刻痕——那分明是半张人脸，轮廓与安染昨天在石室里见过的青铜像一模一样。
潮湿的船板散发着霉味，安染趴伏在上面，粗布衣裳与背部伤口摩擦得生疼。
腰间的虎符残片仿佛烧红的炭火，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热。晨雾中，船队缓缓前行，桅杆上的青铜铃铛发出沉闷的哐当声。
“小怂，扫描结果？”脑中电子音响起。
“前方第三艘船...有92%概率...藏有同源信号...”系统忽然发出滋滋漏电声。
安染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怂包昨日与青铜兽恶斗后就奄奄一息，如今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舢板一斜，混着鱼腥的河水泼洒在脸上。前方斗笠人转身，黑绳缠绕的手腕在雾里泛着青光。
安染忙蜷缩如虾米，脸埋进臂弯——这从尸体上扒下的漕帮制服袖口有破洞。
“伤号名单对不上。”斗笠人的声音似生锈齿轮磨动皮绳。他突然勒紧安染下巴：“抬头。”
腰带残片猛地一烫，安染佝偻着背剧烈咳嗽，顺势把呕出的血沫喷在他草鞋上，这是跟少年学的招数，那家伙上次肺痨骗过巡城卫，吐痰准头赛投石器。
“晦气！”斗笠人甩脚退开，“带去底舱搬货！”
货舱比想象更暗，青铜箱堆至舱顶，缝隙渗出铁锈味冷风。
漕工刚离开，安染就掏出残片——它在掌心疯狂旋转，蓝光照出箱体表面密密麻麻凹槽。
“宿主快躲！”系统尖叫。
头顶传来咔嗒齿轮咬合声，安染扑向箱堆，颈边擦过冷光，三枚青铜钉楔入甲板，钉尾震颤，钉头泛着赵铁河死前胸口刺青般的紫光。
“又是这玩意。”系统电子音走调。
暗处走出七个斗笠人，为首者转动腕上皮绳，绳结嵌着熟悉的青铜片，边缘锯齿与残片契合。腰带骤烫，安染挥柴刀劈向青铜箱。
金属碰撞刹那，箱体展开成扇形，暗格里的青铜圆盘浮起，七星凹槽与残片契合。斗笠人首领皮绳绷断，面具下发出非人嘶吼。
“放！”安染迅速将残片拍进凹槽。
蓝光炸开，船舱剧烈摇晃，箱堆倒塌，露出焊栅暗门，栅栏里躺着十几人，手腕系发黑皮绳。瘦小姑娘面朝下趴着，后颈衣领滑落处露出刺青，与虎符残片电路一样。
“赵...赵铁山的妹妹？”安染掰过她时，残片射出蓝光，姑娘颈后刺青蠕动，组成“永和九年”四个篆字。
腥风袭来，安染抱姑娘滚向舱壁，斗笠人首领利爪刮出火星，面具撞落，左半边人脸正常，右半边是流动青铜液体，交界处渗荧光黏液。
残片飞向他青铜半脸，相触刹那，船爆发出刺耳摩擦声。安染踹开舢板窗抱起姑娘，河水灌入瞬间，残片撑开淡蓝薄膜。
“抓紧！”系统满血复活，投射运河三维地图。身后机关轰鸣，斗笠人青铜化身体溶解，金属液滴追射入水。
姑娘抽搐，脖颈刺青与残片共鸣红光。河底阴影处，更多青铜环套头颅转向安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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