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
列那“你们真要放我离开?”
列那有些不敢相信,他伤了那么多人,原本只想着能最后见姐姐一面,他也就知足了。
崔静姝“当年,是大唐情报有误才让你的子民遭遇这灭顶之灾,还让你受了多年委屈”
卢凌风“是啊,我大唐海纳百川,且你已经知过改过,配合我们诱出叛党,郡君在天子面前也为你求过情”
卢凌风“去吧”
列那“我…”
列那无措的看着众人,这些人现在真要放过他了,他只以为在太子府上的唐人,便是可怕的存在,没想到有一天,他能遇到姐姐,是姐姐给大约午时左右,崔远才回来,兄妹二人一起用午膳他生的希望,公主带他出牢笼,后来这些人…不计较他犯下的错事,还送他离开。
列那“我以后,绝不再害人了”
列那“我的乌焰,也绝不再伤人了”
崔静姝“姐姐相信你”
裴喜君“我们也信你”
裴喜君“往昔,你遇到不公,裴喜君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唐女儿,我恳请小王子,忘记仇恨,一心向善”
樱桃“喜君说的好,大唐女儿褚樱桃,同请”
列那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哽咽的一声:“谢……谢谢……”
列那“我这张脸,原主人作恶多端,当毁掉!”
列那“我列那,今后将以真面目示人”
列那说着,便要撕毁脸上带着的假面,苏无名赶忙上前阻拦。
苏无名“别别别,这大可不必”
苏无名“有了这张面皮,你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毁了岂不可惜?”
苏无名“列那,苏某盼你早日娶妻生子,余生无忧无虑”
列那“多谢”
苏无名“去吧”
列那“姐姐再见”
列那“诸位,再见”
列那穿上那套乌焰鸟的羽翼,与盘旋在空中等着他的乌焰鸟,一人一鸟,朝着天际尽头飞去,越过层峦叠嶂,飞向更为遥远、无人知晓的远方,只留下一道墨色的残影,渐渐消失在蓝天白云之间。
裴喜君“好美,是我大唐最美的风景”
老费的身体,好了很多,总算不用在泥里躺着了,卢凌风和苏无名一左一右的扶着他起身。
裴喜君“鸡师公,你感觉怎么样?”
费鸡师“好多了好多了,但我毕竟上了年纪,也该好好养养了”
费鸡师“我刚刚听到,你们探破诡案,护驾有功,天子又赏了金桃?”
崔静姝“对呀,一共七个,一人一个”
费鸡师“快快快,薛环,你端过来,我挑一个最大的吃”
崔静姝“师父,你就不怕乌焰鸟再回来?”
苏无名“来了”
苏无名高呵一声,老费直接吓的从凳子上摔下来,但还是啃着金桃,不松口。
费鸡师“…先吃为敬”
至于崔静姝得来的金桃,除了留给自家阿兄的,剩下的,她都做了水果罐头,用玻璃瓶密封包装好。
崔福“小姐”
崔静姝“阿福,你怎么过来了?”
崔福“大郎君,大郎君让您回去”
崔静姝“怎么了?”
崔福“是牡丹姑娘的事情”
听到是牡丹的事情,崔静姝只得回去,看来陈情书是到了御前了。
苏无名“牡丹?”
樱桃“她来长安了吗?”
#卢凌风“此牡丹非彼牡丹”
卢凌风便将牡丹的遭遇,都说给了众人听,得知她的遭遇,众人很是为她打抱不平,拿假贡药骗婚也就算了,只给一封休书、私吞她的嫁妆、害死她的婢女,还在她离开洛阳城后派了杀手追杀,并谎称其已坠入山崖,不再人世…联合官府,销了她的户籍!
若非长安城中有她姨母在,恐怕她便要…
樱桃“真是可恨!”
樱桃对于这种事,最是气愤,恨不得现在就冲去洛阳,把那瞎了眼的狗官一刀捅死。
崔府门口,停着辆马车,崔远忙将她送上马车。
崔远“去吧”
崔静姝“阿兄,我发现你不爱我了…”
崔远“阿兄能不能今夜睡个好觉,就靠你了”
鬼知道他连着好几天的加班,再晚一刻,他就要晕了。
崔静姝“你就这样把我卖了?”
崔远无声的挥了挥手,马车已经快要消失在他视线中了。
崔静姝:胖~
二胖:姐姐莫慌,就试试我给你的建议怎么样?
崔静姝:那他会人格分裂成变态吗?
二胖:应该不会
马车都到宫门口了,崔静姝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同意了二胖的建议,就让这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紫宸殿内,檀香袅袅缠绕着鎏金梁柱,李隆基盘膝坐在榻上,指尖残留着赤箭粉的微凉。刚送入口中,还未等回甘散开,一阵尖锐的头疼骤然袭来,像是有无数钢针在脑颅中搅动,疼得他额角青筋暴起,双手死死按住太阳穴。
剧痛中,陌生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这些画面陌生得从未在他记忆中出现,却又熟悉得仿佛刻在骨血里,每一幕都清晰得能看清她衣上的绣纹、说话时的神态。尤其是最后那帧,她站在漫天飞絮中望着他,眼神里藏着不舍与牵挂,让他心口骤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疼得他喘不过气,喉头涌上腥甜。
他低喘着,正要细想,脑中忽然传来一阵温和却不容抗拒的波动,像是无形的推手,将所有疑虑与抗拒悄然抚平。那些突兀闯入的记忆,竟在瞬息间与他原本的思绪无缝衔接,仿佛本该就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李隆基缓缓松开手,头疼渐渐消散,只剩心口残留的钝痛与莫名的怅然。他望着殿外的天光,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青黎、静姝、芷儿……这三个名字,三份记忆,竟让他生出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视,连指尖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他是夏冬青,也是蚩尤,也是欧阳克,也是阿金…那些记忆,都是真的,他和静姝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阿茵“陛下,您怎么了?”
他记得,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在他是夏冬青的时候,要劈死自己的爸妈,还有妹妹!
紫宸殿内的檀香凝滞了片刻,李隆基按着心口未散的钝痛,缓缓抬眼。他眸色沉沉,方才因记忆冲击而起的波澜已尽数敛去,只剩帝王惯有的沉稳与威严。
殿内侍立的宦官、宫女皆屏息凝神,见他脸色难看,一个个大气不敢出,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方才他头疼欲裂时的隐忍模样,众人看在眼里,此刻皆是惴惴不安,生怕触了龙颜。
天子“无事,都下去吧”
没有多余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让殿内的压抑瞬间散去。宦官们连忙躬身应诺,宫女们亦低着头,轻手轻脚地退出殿外,连关门的动作都放得极缓,生怕惊扰了这位心绪难平的帝王。
殿门合上的刹那,李隆基才缓缓靠向龙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暗纹。脑海中崔静姝的笑颜与那些跨越时光的记忆交织,心口的钝痛与莫名的牵挂缠绕在一起,让他眼底翻涌着无人能懂的复杂情绪。
崔静姝“杨,杨内侍…”
崔静姝现在只觉得心慌,她有点想跑了。
杨内侍“郡君请进,陛下吩咐您来不必通传…”
杨内侍“就是,您进去小心些,今日陛下…”
多了她不能多说,崔静姝会意忙取出三块金饼拿给杨内侍。
崔静姝“多谢”
崔静姝推开紫宸殿的偏殿门,檀香混杂着淡淡的龙涎香扑面而来。殿内烛火摇曳,案上奏折堆叠,鎏金摆件泛着冷光,可环顾一圈,却不见李隆基的半分影子。
她心头正疑窦丛生,刚要转身退出,后背忽然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道,一双温热的臂膀径直将她紧紧抱住。
力道大得让她挣脱不得,熟悉的龙涎香气息从身后包裹而来,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炽热。崔静姝浑身一僵,指尖瞬间攥紧。
崔静姝“谁?”
身后的人没有应声,只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耳廓,怀抱却愈发收紧,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得她脸颊泛红,心头又慌又乱,既陌生又隐约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崔静姝“陛下?”
崔静姝试探着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龙涎香是帝王专属,这怀抱的力度与气息,除了李隆基,再无他人。
身后的人终于有了回应,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喟叹
天子“是我”
崔静姝“放开”
可李隆基却抱得更紧,指尖几乎要嵌进她的腰侧,语气里带着几分旁人从未见过的脆弱与偏执。
天子“不要”
好半晌,她才被李隆基半扶半揽地按坐在榻边,锦缎被褥带着暖意,却抵不过身后人传来的炽热。他依旧紧紧抱着她,双臂环着她的腰,胸膛贴着她的脊背,力道不算粗暴,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像抓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李隆基不说话,只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呼吸拂过细腻的肌肤,带着龙涎香的气息,缠缠绵绵。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仿佛稍微松开一点,她就会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崔静姝渐渐不再挣扎,后背能清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隔着衣料传来,竟奇异地让她心头的慌乱淡了几分。
李隆基的怀抱越来越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腰勒断,钝痛顺着肌肤蔓延开来,压过了心头的悸动与茫然。
崔静姝忍了又忍,身后人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那股执拗的禁锢感让她终于憋不住火气。
崔静姝“放不放开?”
天子“不要,就不放”
崔静姝“三、二…”
她咬着牙,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被惹恼的厉色。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崔静姝反手一伸,指尖精准揪住他腰侧的衣料,借着一股气劲狠狠拧了下去——指甲几乎嵌进布料里,带着毫不客气的力道。
天子“嘶”
李隆基猝不及防,倒抽一口冷气,抱她的力道下意识松了半分,却依旧没完全撒手,只是埋在她颈窝的脸抬了抬,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与控诉道:
天子“你拧我做什么?”
崔静姝“你抱得太紧了!”
崔静姝“疼死我了!你再这样,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他却像是没听见警告,反而借着松劲的空隙,换了个姿势,依旧从侧面圈着她,只是力道放缓了些,下巴依旧抵着她的肩窝,声音闷闷的…
天子“不松,松开你又要离开我了”
崔静姝被他这无赖模样气笑了,刚要再抬手拧他,手腕却被他反手握住。他的掌心温热,包裹着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腰侧,语气软了下来
天子“别拧了,我轻点就是。静姝,让我再抱会儿,就一会儿。”
崔静姝感受着身后人放缓的力道与带着依赖的气息,心头的火气渐渐消了大半,只剩下几分无奈。她任由他抱着,指尖却不自觉地放松了力道,没有再挣扎。
崔静姝“好了!”
崔静姝“松手!”
天子“嗯…”
李隆基的下巴还抵在她肩窝,闻言动作顿了顿,喉咙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嗯…”尾音拖得有些长,带着几分不情愿的软糯。
可他的手臂却没真的松开,只是缓缓放松了力道,从紧紧禁锢变成了轻轻环着,指尖依旧贴着她的腰侧,像是舍不得彻底撒手。
崔静姝“听到没有?松开。”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收回手臂,却依旧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耳廓,声音闷闷的…
天子“哦…”
崔静姝趁机侧身挪开些许距离,抬眼看向他,却见他眼底还带着未散的依恋,像只被顺毛却依旧黏人的大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