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洛山高校的银杏叶尖凝成圆珠时,温砚辞已站在二年级(A)班的教室门口。
转学证明被他折成整齐的方块,压在语文课本下,纸张边缘的烫金校名在晨光里泛着微光,像他此刻看似波澜不惊的心境。
“这位是温砚辞同学,从今天起加入我们班。”班主任的话音刚落,教室后排就传来笔杆敲击桌面的轻响。
温砚辞抬眼望去,发少年正转着银灰色钢笔,琥珀色瞳孔弯成月牙:“这里有位置!”
走到空位旁时,焦糖香气漫入鼻腔。实渕玲央用钢笔尖戳了戳课桌:“我是实渕玲央,赤司的队友。”他忽然凑近,卷翘的睫毛几乎扫到温砚辞手背,“那天在体育馆见到你和赤司说话了”
温砚辞将书包挂在椅背上的动作顿了顿。窗外篮球馆的方向传来隐约的拍球声,他指尖叩了叩桌面:“听说你很厉害,三分球很准,还有一个‘夜叉’的称号。”
实渕玲央转笔的动作猛地停住,随即笑得眉眼弯弯:“原来你做过功课!不过跟赤司比还是差点,说起来,他现在肯定在篮球馆加练,要不要去看看?”
推开篮球馆大门时,汗水的咸涩味先一步涌来,空旷的场馆里,赤司征十郎正在三分线外反复起跳,蓝白色训练服后背已洇出深色水痕,在地板上拖出蜿蜒的轨迹,电子计时器显示的时长,足够完成三倍于战术板上红笔标注的训练量。
“第63次投篮。”温砚辞的声音惊得实渕玲央差点咬掉棒棒糖,他看着赤司起跳时微颤的膝盖,“你的股四头肌在发抖。”
赤司落地的动作骤然僵硬,他转身时赤金色瞳孔淬着冷光,右手还在无意识地拍球:“谁让你来的?”
温砚辞走到场边拿起战术板,指尖划过“全场折返跑二十组”的字迹时,能摸到粉笔末混着汗水的黏腻感:“你在拿明天的比赛冒险。”
“我的事不用你管。”赤司突然加速运球,篮球在指尖划出残影,温砚辞却注意到他左手扶了下膝盖,那个动作快得像错觉,却逃不过「洞察之眼」的捕捉。
实渕玲央刚剥开的棒棒糖在舌尖化开甜意,就听见温砚辞开口:“打个赌如何?”
赤司拍球的动作猛地顿住,篮球在地板上弹起的闷响,像敲在两人之间的冰层上。
温砚辞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篮球,指腹抚过球面被汗水浸出的深色纹路:“一对一,一球定胜负。”
他将球抛起又接住,掌心的力道让球面发出轻微的嗡鸣,“你赢,我立刻回国解除婚约。”
实渕玲央愣住了,婚约!他听到了什么?会被灭口吗?
赤司的瞳孔骤然收缩,赤金色的光里炸开惊涛,他攥紧篮球的指节泛白,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你说什么?”
“我赢的话。”温砚辞走到三分线外站定,篮球在他掌心转出平稳的弧线,“往后你的训练计划,由我制定。”
实渕玲央嘴里的棒棒糖“啪嗒”掉在看台台阶上,他看见赤司突然将球砸向地面,反弹的力道让整个场馆都回荡着闷响,那是赤司动真格时才有的气势。
“好。”赤司的声音像淬了冰,“但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