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县城内来来往往行人络绎不绝。因为昨夜后半夜下起了绵绵细雨,以至于青石板湿漉漉的,街头宽巷里两旁铺子的门板被潮气浸润的油亮湿滑。
霍不疑略有些失望,正从一处店中走出。
梁邱飞回头示意那家店:“少主公,这是安州城内最后一间客栈了。”
霍不疑认为,客栈,茶楼酒肆必然是过往路人的首选落脚之处,可如今两人拿着县城舆图沿街寻了个遍。依然是一无所获。
霍不疑径直走向拴住马匹的那处棚中,一个女娘背着包袱似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此人正是五年前嫁去西北的骆济通,只不过她的丈夫贾七郎已经死去多年了。
见霍不疑忽略了自己,直接翻身上马。骆济通终是忍不住追问道:
“霍将军,妾收到家父的传信,将军差人送了面铜镜,和几箱嫁妆给妾,说会帮妾在西北招郎婿上门,妾惶恐,不知妾究竟犯下了何错,还请将军收回成命。”
霍不疑面上带着寒冰一般的冷漠:“我以为你是聪明人。而聪明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骆济通更近一步:我倾心于将军,自小进宫便是想着离你近些,你却从不回头看我一眼,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未曾给我,为——”
“够了。”霍不疑眉间染上不耐拉起缰绳欲走。
骆济通心一横拦在了马前:“霍将军,你清醒点吧!”
“妾知你一心想要找到曦禾殿下。”
“可当年将军辞官出来找了她两年,后因羌敌来犯不得不回西北驻守边境,这三年来将军让那个叫做梁邱起的心腹带着黑甲卫四散在各州,就为了找寻她的踪迹。”
“除了这些,朝廷,各地官府也一样找了她这么多年,却一点风声都没有。倘若她还活在这世上,为何自己不回来!”
“将军这般如大海捞针又有何异!难道真的为了要找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而蹉跎自己一辈子吗!”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霍不疑神色冷淡,双腿一夹马腹,纵马向前方而去。
骆济通望着绝尘而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眼底是刻骨的怨毒。
……
经过一番赶路,霍不疑只见眼前立着一排排错落有秩的屋舍,应是一座村庄。
只是此时为午时左右,奇怪的是村子里并无炊烟,且非常安静,不仅没有人声,就连鸡鸭牛羊的叫声也没有。
霍不疑与梁邱飞行了一段路程,但见密布的蜘蛛网布满村子的屋檐下,土墙上一片斑驳,窗户上破败不堪,窗棂处支撑的木头摇摇欲坠,处处尽显荒芜之景。
梁邱飞有些奇怪:“少主公,这村子怎得一个人也没有。”
霍不疑未曾出言,两人刚拐过墙角,正见一位老翁牵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孩童步伐缓慢,从不远处经过。
两人迅速策马赶了上前,梁邱飞连忙问道:“这位老伯,劳驾问一句,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去哪了?为何这般安静?”
那老翁浑浊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悲伤:“几个月前村里的人得了一场疫病,大多数都病死了。”
霍不疑见老翁身后的孩童,于是从囊袋里取出了两张饼子,还特意将外面的油纸剥开,递给了他。
就在两人转身上马之时,身后孩童软懦的音色传了过来:“阿月姐姐跟我说了孔融让梨的故事,所以这个饼子大父先吃!”
作者孔融让梨,东汉末年的故事,剧情需要。勿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