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度田令的实行遇到阻碍在各州愈演愈烈,以至于皇帝近日频繁的召开大朝会。
众臣们神色庄严分成两列恭候在崇德殿两侧。
这时,殿外的宫人高声宣道:“太子殿下到!曦禾殿下到!”
众臣纷纷侧眸观望,时隔五年,这个女郡王头一次主动前来上朝。
只见她一身白色素服,此番还在为宣皇后守丧,是以,发髻间并无任何饰物,只有两颗白色的玉兰花耳坠,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晃动,虽然容色冷淡,但这样的霍卿越比五年前少了一些戾气,反而多了一些柔软,只是那双眸子依旧冷冷清清,没有起伏。
文帝坐在金銮座上,关心道:“曦禾,近日身子可好些?”
“陛下勿念,曦禾一切安好。”
文帝点了点头,进入正题:“今日召集众卿在此,相必诸位已经知道所谓何事了。”
他清了清嗓子:“这度田一事啊,青徐幽冀四州闹事最为激烈,这些叛贼聚则攻杀地方官吏,散则隐没山林草泽,官兵前去围剿他们就躲藏,官府收兵他们又出来抗乱,其迹实在是可恶!”
万松柏不解:“为何偏偏这四州最为激烈?”
崔祐解释道:“盖因这四州都靠山有海,兼具鱼盐海贸之利,当地豪族有钱有人,势力庞大。再则,他们也都离朝廷中枢遥远——又不像扬州,虽广有江海湖泊,却是草泽初辟,有声望的豪族都没几家。”
几位大臣纷纷点头应和,私下里小声交接,都在商量对策。
一反对度田的官员道:“青徐幽冀四州幅员辽阔,人口庞大,又是赋税重镇,如今这一乱,天下震动,请陛下三思啊!”
万松柏插嘴:“三思什么三思,不过是些没长眼睛的王八羔子,陛下,待臣将他们打得娘都不认识!”
那官员反驳:“话莫要说的太满,万将军难道没听陛下说,那些叛军见官府来就躲,官府退就出来的吗!”
纪遵厉声道:“莫非汝要陛下投鼠忌器,因为畏惧这四州的豪族势力就将朝廷的政令半途而废么!”
两人正要来一番唇枪舌战,突然,殿外宫人宣道:“霍将军到!”
兄长还是那身黑金战甲,身姿笔挺,气度冷冽,正一步一步从殿外踏来。
“子晟你不是在,与诸位将军商讨军情吗?”文帝疑惑道。
霍不疑单膝跪地,从怀中取出一枚简: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文帝道:“呈上来。”
曹常侍接过牌牍,文帝略垂目扫了一眼,只见那牌牍上写着:颍川、弘农可问,豫州、南阳不可问。
气地文帝将那牌牍摔在了桌上,龙颜震怒,“这度田一事早已下达各州,为何豫州、南阳不可问?”
大殿瞬间噤声,太子文子端冷冷勾起唇角,面上染上三分冷冽:“父皇,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阳帝乡多近亲。近臣近亲都占有大量田地,地方官员又岂敢过问?”
“真是好大的胆子!”文帝恍然大悟,只怕是各地主官已经串通一气了!他一掌拍向面前的案台,朝霍不疑问道:“子晟,这牌牍从何而来?”
霍不疑道:“此信是由都城发往豫州的度田指令,近日被臣截获。”
既是从都城发出,定然是高官下达的命令,大司徒欧阳歙任命于汝南太守,这幕后黑手是谁,霍不疑不用说, 文帝也能猜到他的头上,而这几日欧阳歙连连称病未曾来朝,怕是背后真有猫腻。
大司徒乃三公之一,相当于宰相,位高权重,一时之间朝上一片哗然。
方才反对度田的官员冷笑道:“霍将军提来的情报,表示官员舞弊,隐没田土人口,包庇诸位功臣,如今,朝廷却要苛求青徐幽冀这些外州外郡,未免叫天下人不服!”
这话一说,朝堂上倒有一半重臣对他怒目而视——某种程度,这官员的话也没错。
太子脸色铁青,冷声开口:“既然官员无法公正度田。儿臣请父皇下令,彻查两郡。”文子端话虽然对着文帝说,眼睛确是看着那名官员:“待来日提几颗‘度田不实’的命官头颅给阁下看看,想来‘天下人’就服气了!”
文帝一番深思熟虑,朝着文官那列喊道:“刘御史!”
一位官员出列躬身道:“臣在!”
朕命你为监察史,即刻启程前往此二郡巡查度田几何,务必给朕严查此事!”
“臣遵旨!”那官员领命后又躬身退出大殿。
当然,反对度田的官员们悻悻然地退回原位。
沾染皇亲有功勋在身的不敢问,稍远一些的州郡反叛闹的厉害,这度田的确伤脑筋。
文帝扶着额:“这话说回来,外面因为豪强反抗,挑起的战乱,卿等当如何呀!”
“那不得硬着头皮上吗,总不能朝廷退缩。”
“陛下,如今天下已经处处烽烟,民不聊生了啊!仗打得越久,国库亏损亏虚,实非良策啊!”
满朝文武,你一句我一句,辩来辩去。
“陛下。”这时,女娘清冷简短的声音划过大殿,众人纷纷噤声。
“曦禾可是有计策?”文帝坐直了身子问道。
“陛下,曦禾以为要恩威并举。”
作者再次强调,本文架空,背景借鉴东汉历史,本文出现的大汉,年号建武还有大司徒欧阳歙的名字虽然和历史一样,但是内容不要深究,称呼有异或者政令发生的时间有异,望历史爱好者不要深究!它是架空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