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曦破晓。
云水驿除了我们的人,并未有其他的人入住,因此很是安静。
青墨从屋内出来时,便见霍卿越站在大厅前的窗边,低头凝视手中的木牍,神色凝重。
他上前询问道:“殿下,是有消息了吗?”
“联络上在余州的陈将军了。”我将木牍递予他:“上面说,百姓良田受损,余州百姓苦不堪言,被当地官府与当地豪强压迫,流民更甚。”
青墨蹙紧眉心:“可我们带来的粮食和药材都接济在了江夏郡。”
我垂眸沉思了片刻,朝他道:“往西行,余州临近蜀地,咱们快马轻行,不到两日便能抵达。听闻清骅两县如今治理的不错,先去筹粮,解余州燃眉之急。”
另一边,霍不疑率带黑甲卫在密林中搜寻,成功擒获了那名逃走的黑衣人。
有了前车之鉴,他一把捏住了那人的下颌,将那人嘴里的毒丸逼了出来。
“你若是招了,我放你一条生路,你若敢咬舌,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膑刑,灌铅,我说到做到。”男人神色冷冽,语气更是阴森不已。
梁邱飞将那人按在了地上,见霍不疑松开了那人的下颌,阿飞厉声道:“说,你的同伙在何处!”
那人扫了一眼四周,霍不疑冷戾阴鸷,手段狠辣,这活阎王的名号出了名的人尽皆知。那人求死不得识时务起来,坦白道:“我只收到命令,所有人都西行去往骅县了。”
本是埋伏在前往余州的路上,为何好端端往西走了。
霍不疑略一思索,目光转向梁邱起:“她现在何处?”
梁邱起据实禀报:“郡王一行昨晚歇息在二十里外的云水驿内,按道理说郡王今日应该抵达余州才对。”
西行…这些黑衣人原本是在前往余州路上设伏,突然撤离往西走……
霍不疑一脚踏树,飞身上马:“去骅县,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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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骅县境内,此地已然是焕然一新,曾经满目疮痍之地如今变得安宁祥和,百姓安居乐业,再无离乱之苦。
青墨四下环顾:“属下记得这骅县的县令不就是楼家那二公子吗!瞧着应该是个不错的父母官。”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说起来,殿下还与他的夫人有旧。”
当年楼犇的罪名败露后,文帝看在何家的面子上,宽恕了楼垚并任他为骅县县令,何昭君已嫁作楼垚之妻,自然随他一同外放到此。
我看向前路,轻叹了一声:“五年了,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
话音刚落,两只羽箭嗖嗖而来,奇怪的是只是射落了两侧屋檐挂着的灯笼。
“好像有东西。”青墨连忙下马将那只灯笼拾了起来。
我接过后将绑在羽箭上的那块方巾打开,里面裹着的竟是一只女子的耳饰。
似曾相识,好像是少商的耳坠!她不是送皇后发冠回故土吗,又怎么出现在这儿?难道出事了?
然而此刻,我也无暇深究,寻着方才射箭的方向下令:“追!”
青墨便见霍卿越径直跃上了屋顶,连忙带着青羽卫紧随其后,却在这时,涌出一众杀手将他们拦了下来。
我追着方才那人,他倒是并不与我有过多的纠缠,就这样我追着他跑了两条街,就在我快要抓住他时,脚下的沙地突然塌陷,一阵失重感后,我直接跌进了一个漆黑的深坑里。
显然,这是陷阱。
周遭陷入一片黑暗,我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才看清了四周的景象,借着火折子的光隐约可见前方有一条通道,这应当是一个地道。
我摸索着前行,蜿蜒曲折间,眼前突然变得空旷起来,密室内摆了几盏蜡烛,摇曳的火光将此地照的若隐若现,四周挂满了魂幡,有人在密室里设灵堂,我又往前走了两步。
突然前方响起一个熟悉但虚弱的男子声音:“……要杀便杀,何必多逞威风。”
视线所及之处,只见两根粗壮的铁链分别从地面蔓生至两侧角落,尽头处赫然锁住了一人!
“袁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