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媆媆!你没事吧!”霍不疑迈开长腿三两步赶了过来。
“你为何在此,你不是随太子去峪州了吗!”
霍不疑解释道:“我发觉骅县出事,便赶来了,应是戾帝余孽,企图将我与黑甲卫分开,千方百计诱我来此。”
“不对……”我低头从怀里取出那块甲片:“你既然在此,去余州途中的黑衣人是你杀的,对不对,是你提前赶到将路上的埋伏全部追剿了干净。”
霍不疑盯着那块甲片未有所言,算作是默认。那日得知霍卿越往荆州走了,定是朝着西南方向的余州而去,霍不疑便领着黑甲卫一路快马加鞭,途中有几日未曾合眼才赶到了她的前头。
“你是不是傻,明知道有诈还要闯入,明知道是陷阱还要往下跳。”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只有你了,而你在这里。”男人深邃沉冷的眸子如同湖水荡漾那般温柔。
小的时候,他便护着我。无论做了什么事犯了什么错,都有他替我在阿父阿母前顶罪。长大后,即便我将他认成了仇人之子,他还是护着我。好像不管做什么,这个坚实宽厚的臂膀一直都在我身前,替我遮风挡雨。而我那日因为误会还对他说了那样的话……
霍不疑轻柔地捋了捋对方有些凌乱的发丝,发觉女娘那双清眸闪着细碎的光芒,他轻声道:“怎么了?”
“阿兄,你身上怎么有血?”
霍卿越眼圈泛红,就像一只收了爪牙的猫儿。霍不疑心中一动,伸臂将人的脑袋捞在怀里拍了拍背,笑眼闪亮:“不是我的。”
袁慎在旁又伤又气,只能烈眼睁睁的活活看着。他们二人在孤城的那段时光,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还真是感天动地啊霍将军!”石壁后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斯文笑声。
几人瞬间警惕起来。
来人从暗处现了身,着一身深蓝曲裾,作妇人打扮,蒙着面纱,她又道:
“他说,霍将军不好对付,不过……我却觉得并非。”
“人一旦有了软肋,连盖世英雄也会变得蠢笨不堪。”
“我朝战神,也不过如此。”
霍不疑沉声:“他是谁?”
“自然是我的恩人。”
少商上前一步:“王延姬,你少装神弄鬼。你究竟想干什么!”
闻言,她摘下了面纱,朝我们走近:“诸位,好久不见。”
我这才看见她的身后正摆放着一个灵台,上面刻着——贤君夫主楼公犇之神主,原来这里是为楼犇而设的灵堂。
“你还活着?”霍不疑道。
“是,没能将你们擒住,我自然舍不得死。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郡王殿下,”王延姬看过来:“去余州的路上,你的好兄长先你一步替你解决了麻烦,无奈之下,我只能设法在此擒住你了。”
我顺着她的话道:“这么说,我联络到陈将军的那封信,其实是你的手笔。”
“殿下心系苍生,我若不将余州百姓的状况说的凄惨一些,糟糕一些,又怎会将你引到这骅县?”
“不过,程少商,多亏了你,不然我还真不能将他们一网成擒。”王延姬阴阴一笑。
程少商紧紧捏住了拳:“什么意思?”
她自己本欲送宣皇后发冠回故土,怎奈途中遇到了楼缡,楼缡借堂兄楼垚之名将她骗来了骅县,谁知当时何昭君突然腹痛难忍,楼垚只得前往清县请稳婆回来,在家庙中楼缡突然发难,抽出匕首要杀她,情急之下才转动了机关,与何昭君逃进了密室,结果双双掉到这地下一层来。
王延姬畅快一笑:“都城中谁人不知,曦禾郡王护着的人是曲陵侯府的程四娘子,得知你遇险,她自然会入局。”
“霍将军又嗜她如命,五年前跳崖殉她,此间得知妹妹有难,怎会不只身入局呢?我这可谓是一箭三雕,呵!”王延姬轻哼,笑的有些诡异。
闻言,我倏地侧头:“跳崖?你真这么干了?”我不可思议看向了霍不疑。
“只可惜被挂在了崖壁上,捡回了一条命。”王延姬恶狠狠道:“不过……你们最后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你费尽心机,就是为了此刻吗?”霍不疑道。
“是。”王延姬说着微一抬手示意四周,另一手握着一根火折子:“我今日便希望你们能死在我亲手准备的埋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