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前三月，我正坐在书房核对账册。窗外春雨绵绵，算珠碰撞声与雨滴敲打窗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自从接手家中产业以来，我将产业经营得风生水起，如今已翻了几番不止。看账册看得有些疲累，我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正欲稍作歇息，却见双儿急匆匆跑进来，发梢还挂着雨珠。
"姑娘，二少爷派人送信来了！"
我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三年了，自从二哥离家闯荡江湖，我们兄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他在漕帮混得风生水起，侯府的生意也是因他在暗中多加照拂，才有今日这般光景。只可惜他在江湖的成就再大，在侯府其他人眼中也是不入流，父亲对他更是一再失望。
我展开信笺，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灿儿，你及笄礼将至，为兄正往京城赶来，必不错过。"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我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去告诉厨房，提前备下二少爷爱吃的糟鹅掌和蟹粉狮子头。"我压下心头雀跃，对双儿吩咐道。
双儿却压低声音补充："那个戏子，应该也和二哥儿一道回来......"
我轻叹一声。前世二哥就是被这曼娘害得身败名裂。今生我虽早早提醒，但他终究还是收留了这个女人。
及笄礼当日，侯府张灯结彩。我身着正红色绣金凤礼服，跪在祠堂中央。父亲亲手为我戴上金丝八宝攒珠髻，母亲含着泪为我系上五彩丝绦。抬眼间，我看见站在门口的二哥——他比三年前更加挺拔，眉宇间的锋芒内敛了许多，唯有那道从眉骨延伸到鬓角的伤疤，无声诉说着江湖上的凶险。
我冲二哥粲然一笑。二哥大步向我走来，递给我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一看，竟是一套红宝石头面，珍贵非常。
"灿儿，这是二哥为你寻的及笄礼物。"他声音低沉，"贺你及笄，往后是大姑娘了，要好好的。"
"嗯，谢谢二哥。"我郑重点头，眼眶微微发热。
礼毕后，父亲破天荒地将二哥叫进了书房。我借着送茶点的由头靠近，听见父亲难得温和的声音："你如今已立军功，该议亲了。余阁老的孙女嫣然贤淑温婉，定能容下你那外室和庶子女。"
二哥沉默片刻，竟点头应下："儿子听父亲的。"
这事我记得前世是没成，后来嫁过来的是嫣然的妹子嫣红。前世嫣红嫁给二哥没多久，二哥就再次离家出走，后来嫣红也莫名其妙地死了。我当时一味清高，并不知晓其中缘由，直到嫁人以后才从母亲处得知，是嫣红偷人怀了身孕，怕二哥发现吃了猛药打胎，结果一尸两命，其中还有曼娘的手笔。
二哥也是经由这件事，看清了曼娘的真面目远离了她。但其中的曲折我并不知晓，决定先静观其变。若最终还是嫣红要嫁过来，我再设法阻止，免得二哥又当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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