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将银盒往前递了递：“先救阿泽，好吗？”

瑾莫看着他眼中的恳切，又看了看阿泽手臂上越来越深的黑斑，最终咬了咬牙，接过银盒。她取出一枚鳞片，用指甲刮下少许粉末，混着自己带来的纯净水，强行喂进阿泽嘴里。

不过片刻，阿泽手臂上的黑斑果然开始变淡，痛苦的呻吟也轻了下去。

周围的年轻鲛人都愣住了，看向南知序的眼神从敌视变成了复杂。

瑾莫松了口气，却依旧没放下戒备。她站起身，看向南知序：“这些鳞片，还有你手腕上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知序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等处理完眼下的事，我会告诉你一切。但现在，我们必须立刻转移——既然他们能安插人到这里，就说明你的族人已经暴露了。”

瑾莫心头一沉。她知道他说得对。刚才那个工人的举动，绝不是偶然，背后一定有人在盯着鲛人一族。

“我需要回去通知族人。”她当机立断，“水的事……暂时信你这一次。”

南知序点点头：“我让人把新的水送到废弃工厂，到时候我会过来接你们...”

瑾莫没再说话，扶起阿泽，带着其他同伴快步走进礁石群，身影很快消失在海水里。

仓库里只剩下南知序和那个被打晕的工人。他走到窗边，看着海面泛起的、越来越明显的灰黑色，眼神晦暗不明。

刚才那阵剧痛并非作假——瑾言残留在他体内的那丝意识，在接触到被污染的水时，突然剧烈躁动起来，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预警。

他握紧了手腕上的鳞片手链，三片蓝鳞在掌心微微发烫。

而深海中，瑾莫扶着阿泽，看着他手臂上逐渐消退的黑斑，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

六年前的少年，南知序，王族鳞片，姐姐的失踪……这些线索像缠绕的藤蔓，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隐隐有种预感，南知序的出现，绝不仅仅是报恩那么简单。他的身上，藏着足以颠覆鲛人一族的秘密，也藏着……她丢失的那段记忆。

而那记忆的碎片，似乎正随着末日的临近，一点点浮出水面，带着刺骨的寒意。

......

南知序的面包车停在礁石旁时，车顶上的天线还在微微晃动。瑾莫看着他跳下车，衬衫袖口沾着些灰尘，手腕上的鳞片手链在晨光里泛着淡蓝光泽——那光芒让她莫名想起六年前深海里的月光，碎在少年苍白的脸上。

“都准备好了。”他拉开后车门，里面铺着厚厚的防水布，角落里堆着几个折叠水囊，“能化形的先上这辆，李哥开的货车在前面路口等，老弱和幼崽去那边更方便。”

瑾莫点头，转身对族人们打了个手势。年轻鲛人们扶着长辈，小心翼翼地从礁石后走出来。阿泽的伤好了大半，正帮着抬一个装着幼崽的小水囊。

“动作快点。”南知序看了眼腕表，眉头微蹙，“刚才电台里说，市区开始戒严了，再晚可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