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莫昏迷的第三天，厂区的临时医疗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南知序坐在床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搭在被外的手——还是凉的，像浸在初春的海水里。

“她的气息稳了些。”守护长老把完脉，收起搭在瑾莫腕上的手指，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缓和，“潮汐之力在慢慢修复她的经脉，只是祈祷异能透支得太狠，怕是还要睡上几天。”

南知序“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瑾莫苍白的脸上。这三天，她就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安安静静地躺着，睫毛很长，垂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只是没了往日的灵动，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外面怎么样了？”他问，声音有些沙哑。这三天他几乎没合眼，既要守着瑾莫，又要处理厂区的防卫——那些被感染的异兽似乎被什么吸引，总在围墙外徘徊不去。

“阿泽带着族人加固了三道防线，”长老顿了顿，补充道，“昨天傍晚来了批陌生的幸存者，说是从南边的研究所逃出来的，想借住几天。”

南知序皱眉：“可靠吗？”

“阿澈查过了，他们带着研究所的通行证，身上没带武器，看起来不像坏人。”长老叹了口气，“只是……他们说，南边的城市已经彻底沦陷了，感染体正在往北扩散。”

南知序的心沉了沉。他低头看着瑾莫，她的眉头似乎轻轻蹙了一下，像是在梦里也不安稳。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低声道：“等你醒了，我们就往更北的地方走，那里有冰川，感染体怕寒，应该安全些。”

话音刚落，瑾莫的手指忽然动了动，很轻，像蝴蝶振翅。

南知序猛地屏住呼吸，心脏差点跳出胸腔。他紧紧盯着她的脸，连长老什么时候悄悄退出去都没察觉。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瑾莫的睫毛终于颤了颤，像初春解冻的冰棱，一点点抬起。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帐顶，带着草药味的空气涌入鼻腔，她眨了眨眼，视线慢慢聚焦，落在床边少年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上。

“南知序？”她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轻得几乎听不见。

南知序瞬间红了眼眶，却故意板起脸，用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醒了？再不醒，外面的异兽都要爬进来看你睡懒觉了。”

瑾莫没力气反驳，只是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有点酸，又有点暖。她小声说：“我渴。”

“等着。”南知序立刻起身，倒了杯温水，又怕她呛着，细心地用勺子一点点喂她。

温水滑过喉咙，干涩的感觉缓解了些，瑾莫才有精神问：“我睡了多久？”

“三天。”南知序放下水杯，坐在床边，握住她没力气的手，“感觉怎么样？”

“浑身没劲儿，异能……好像空了。”

她试着调动体内的祈祷之力，丹田处空荡荡的，连一丝微光都聚不起来，心里难免有点慌。

南知序看出了她的不安，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长老说没事，养养会恢复的”

瑾莫乖乖点头，视线飘到窗外，看到阿泽正指挥着几个族人搬运冰块——大概是为了防备感染体，提前储备降温的东西。她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南知序：“那些研究所的幸存者……”

“你刚刚听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