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厅堂。
由外入门,门正对着板壁,板壁起到挡风辟邪和加强私密性的作用,板壁前放长条案,条案前是一张四仙方桌,左右两边配扶手椅,以右主、左宾为序,皆以“序”来入座,墙正中挂着林家老祖宗写下的“十德堂”字画的匾额。墙两侧配上条幅,皆是名人字画,内容多为修身养性之类的名言。
主位上坐着林家老太太,右边依次坐着儿媳大房江氏与三房程氏。
“听说前些日子二姑娘又病了,怎么竟没个人差门房的人与我说。”林老太太质问道。
三房程氏抬眼看了眼大房江氏,那眼神仿佛在说“看你怎么解释。”
“二姑娘前些日子感染了些风寒,刚好母亲去寺里还愿去了,媳妇是想着二姑娘也快好了就没让门房烦请母亲了。”大房江氏满脸的像是为了林老太太身体着想回应道。
林老太太握着佛珠的右手停顿了一下,好似是认同了她说的话一样。
三房程氏倒是有几分真关心林二姑娘林清尘,“这么久了,清晨怎么还没到,路上可是遇到危险了?”
三房程氏说着,正巧门房的下人进来道。
“老夫人,二小姐回来了,在门口没进来。”
“清晨这孩子回自己家怎么还拘束起来了,想来是在外面吃了好些苦头。”三房程氏不由感叹道。
可大房江氏脸色却有一些难看,是觉得这句刺耳,像似在指责自己,毕竟当初是她自己怂恿林老太太把林清晨扔到老宅里的,附声道, “快,让二姑娘进来。”
唐文竹在门口已经听了几句,便推测原主是叫林清晨,是林家二小姐,那温温柔柔的女子应该是三房程氏,对原主还不错,只不过在这个家却没什么话语权,虽事事是林老太太做主,但旁边只要有大房江氏随口煽动几句她便信了。
可既来之则安之,既是知道了原主身份,对她也有些大概了解,目前对这里的家庭成员也有些大概认知。
“清晨前段日子是病了,原是想着不给家里人添麻烦,便没声张,”林清晨抬脚进屋说道,看向主位上的老太太,“清晨给祖母问安,给大伯母,叔母问安,”林清晨举手齐胸,但在左胸侧而后右脚后支,缓慢的屈膝并低头行礼。
林清晨并不蠢,这一路走来可是见了几种不同的行礼问好的方式。
“二姑娘这性子到是比以前沉稳了许多,许是因老宅养人。”江氏笑道。
“我大病一场险些没了,凡事也就看开了,”林清晨坦言道,接着便又说:“原本已经没事了,本是想着上街玩耍竟不知被何人推入湖中,差点回不来了,昨天夜里高烧不起,若不是命大今天也就见不到祖母了。”
“清晨需要什么便差使下人去买回来就是了,何需亲自外出。”程氏看着林清晨反问道。
林清晨想起早上出门前秋儿拿给自己的馒头,硬的慌,秋儿还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吐槽若不是因那王婆子克扣了银两,自己也不至于早上只能吃剩馒头充饥,午饭与晚饭都是能见锅底的米粥,米粒都能数得清楚,加上还得支付药钱,这吃的都有一餐没一餐。
“这便是我要说,叔母你可有所不知,我身边的这俩丫头可是变卖首饰才能勉强支撑日常开支,”林清晨如实道。
林老太太却听出问题来了,不解道:“每月拨给你银两足足有千文怎会不能温饱。”
“可清晨不曾见到这些银两。”林清晨疑惑道。
“呵,竟有人敢克扣银两,江娘子,这件事去查查,看看到底是那个奴仆竟敢私吞主人家钱财。”
林清晨心想,林老太太竟丝毫不怀疑大房,果真是信任,到底是真好人还是假好人。
“我瞧着二姑娘越发稳重了,你今日开始便回府上住下,不必回老宅了,”林老太太像似又想起来了什么,便接着说道,“不出几日你父亲母亲便也回来了,这几天便不必来问安,回静尘院好生养着吧。”
静尘院。
“秋儿,你想说什么便说吧,这里没有外人。”林清晨淡淡地看了看一直想说话的秋儿。
“小姐,你从病了之后变化好大,从前你可从不会这般直言,”秋儿边给林清晨倒了杯水边说道。
“想通了,凡事看开些。”毕竟总不能说是魂穿吧,就算是说出去也没人信呀。
“小姐,老夫人拨好一些婆子奴仆来,这些人可是要如何安排。”欣儿从外面进来打断二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