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微微一皱眉头,抬抬手道:
江尘“无妨,何时开始学习都不晚。已近年关,宫里开销大,你每日向皇后请安后在她那里学习如何管账吧,锻炼一下自己,也为皇后分忧一二。”
楚潇潇“皇上和皇后娘娘不嫌臣妾愚笨就好。”
江尘“今晚是十五,朕去皇后宫中,顺便将此事告知与她,就不来陪你了,你早些歇息。”
楚潇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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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来时,皇后方看罢最后一页账本,眼睛无比酸痛,扶着额头倚在小桌边。
宫门口的太监刚要传报,皇帝令他噤声,脚步轻巧走入殿内。
他绕到皇后身旁,轻轻为皇后按揉太阳穴,但皇后立刻认出了他手上的老茧,一正身子欲行礼。
江尘“你坐,朕帮你揉揉。”
柳乐柔“多谢皇上。”
皇后脸上终于露出舒心的笑,默默合上账本放在一旁。
柳乐柔“皇上从哪里来?”
江尘“朕刚去了凌华宫陪柔贵人用午膳,想到今晚要来陪你,吃过饭便早早赶来了。”
柳乐柔“柔贵人,楚将军的嫡女?”
江尘“正是。”
江尘拉起她的手,那只手苍白冰凉,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
江尘“朕瞧你每日实在辛苦,有意让她协助你看管账本,缓解一二你的忧虑。”
柳乐柔“多谢皇上关怀,这都是臣妾分内的事,可是臣妾做的不好,惹太后不悦了?”
江尘“没有,是朕想要帮你。”
江尘走到柳乐柔对面坐下,满脸欣喜的说着他的计划。
江尘“到时有人帮你,你就得空可以跟朕出去散散心了,不必困在这重华宫中。”
皇后看着眼前的江尘,仿佛从前的几分稚气又洋溢在他脸庞。
可皇后想的没这么简单,也不能这么简单。
管理宫里的流水本就是自己的职责,若柔贵人做得好,便会有人议论皇后的才干,若柔贵人做得一般,也会有声音职责皇后教导不善。
但江尘似乎只把注意力放在二人共处的时间上,她的心绪莫名烦躁,也许是连日的积压令她像只待爆的炸药。
柳乐柔“皇上安排便是了。”
面对皇后莫名的火气,江尘本想开口责怪,但院子里传坐胎药的苦涩气味,又将他的愤怒压了回去。
江尘“明日请安结束后,她自会留下。”
柳乐柔“是。”
两人就这样别别扭扭过了一夜,上罢早朝,江尘将张令私传到养心殿内。
江尘“皇后的身子,真的再无生育可能么?”
张令“微臣不敢隐瞒,皇后娘娘的身子确是如此。”
江尘沉吟片刻,重重叹了口气,低语道:
江尘“是朕苦了她。”
江尘“现在的方子是调理什么的?”
张令“皇后娘娘气血虚,体寒神弱,加之操劳过重,已是内外兼患,臣用人参、黄芪等帮助娘娘提神凝气,又......”
江尘“罢了,若实在避不开服药,你煎药时再给皇后制些蜜丸,让她稍稍舒心些。”
张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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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请安结束众人散去,楚潇潇则跟随皇后进了内房。
紫檀木桌上堆满了账本,砚池里的墨添了又添,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淡淡的油墨气息。
柳乐柔“年末账本繁厚,过于复杂,本宫先教你从平日流水看起,你精通后再来看这些吧。”
楚潇潇“是,多谢娘娘赐教。”
楚潇潇学得极快,没几日便可独立算完平日流水,皇后也慢慢接纳了这个懂事规矩的女子,有时提前完成计划,皇后便与楚潇潇一同饮茶。
柳乐柔“皇上果真没有看错,你确实帮了本宫大忙。”
这些天皇后的担子少了,气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楚潇潇“能为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柳乐柔“本以为你是家中嫡女,又出身王侯世家,会骄矜些,不曾想这般得体温厚,难怪皇上喜欢你。”
提到江尘。皇后神色渐渐黯淡下去,楚潇潇呷了口茶,轻声道
楚潇潇“皇上对娘娘的情意,还有娘娘对皇上的情意,宫中无任何人可比。”
听上去虽像是客套话,但楚潇潇却看得透彻,也着实艳羡。
但她也知道,皇上对皇后的情意,远不及皇后十分之一。
皇后只淡淡一笑,并不言语。
柳乐柔“皇上待本宫......从前,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