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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起床了！再不起来化妆师要杀人了！"

程橙的大嗓门把我从梦中惊醒。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手里还攥着那管药膏。

"哇，你这黑眼圈！"程橙凑近我的脸，夸张地倒吸一口气，"昨晚偷牛去了？"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匆忙洗漱。药膏效果出奇地好，脚踝虽然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已经能正常行走了。

去化妆间的路上，程橙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听说了吗？今天要公布对抗赛分组。"

"对抗赛？"

"就是两两PK，输的直接进淘汰区。"她压低声音，"王制作昨天半夜把几个经纪人叫去开会了，肯定有黑幕。"

我心头一紧。作为没有经纪公司的个人练习生，我连参加会议的资格都没有。

化妆镜里，化妆师正用遮瑕膏拼命盖我的黑眼圈。身后传来一阵骚动，透过镜子，我看到祁寒带着助理走进来，几个选手立刻围上去问好。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定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又是那个光芒四射的影帝模样，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疲惫。

我们的目光在镜中短暂相接，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仿佛昨晚从未发生过什么。

"初夏，到会议室集合！"工作人员在门口喊。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选手。王骏——节目的总制作人，正笑容满面地站在投影前。

"各位姑娘们，今天我们要宣布第一次对抗赛的分组。"他点击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对阵表，"根据各位初舞台的表现和网络人气，我们精心设计了这些组合......"

我的名字出现在第三组，对手是——江玥。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小声议论。江玥是星耀娱乐的当家练习生，初舞台排名第一，微博粉丝早就超过百万。而我，排名倒数第三的"车祸现场"。

这根本不是对抗赛，是处刑。

"王制作。"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请问分组标准是什么？"

王骏笑容不变："综合考虑实力、人气和节目效果。有什么问题吗？"

全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攥紧拳头："没有。"

散会后，程橙一把拉住我："他们这是要拿你给江玥当垫脚石！谁不知道她下周要发单曲，需要热度！"

我苦笑："至少我能蹭点镜头。"

"你傻啊！"程橙急得直跺脚，"这种PK输了的，观众印象分直接归零！你知道去年《偶像之路》里那些'炮灰'后来都去哪了吗？全退圈了！"

走廊拐角处，我意外地看到祁寒正在和王骏低声交谈。

"...没必要做得这么明显。"祁寒的声音冷得像冰。

王骏赔着笑："祁老师，观众就爱看这种碾压戏码。再说，总得有人衬托......"

"那就换个人。"祁寒打断他，"37号有潜力，不该这么早废掉。"

王骏表情僵了一下："您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练习生了？"

祁寒没有回答，转身时正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我。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大步离开。

"看吧，连祁寒都说你被针对了。"程橙在我耳边小声说，"不过奇怪，他居然为你说话......"

回到宿舍，我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个问题："程橙，祁老师...私下是什么样的人？"

程橙正在贴面膜的手顿了一下："你不知道？他可是圈里有名的'新人杀手'，骂哭过无数小鲜肉。"她神秘地压低声音，"不过我听经纪人说过一件事——去年有个女团成员被公司高层骚扰，是祁寒暗中帮忙把她合约转到其他公司的。"

"真的？"

"谁知道呢。这圈子里真真假假的。"程橙躺回床上，"不过有一点很确定——祁寒从来不配合制作方炒CP或者恶意剪辑，所以王骏他们其实挺烦他的，又不敢得罪。"

我摸出枕头下那管药膏，想起凌晨他教我调整呼吸时微微蹙起的眉头。

也许，冰山之下另有天地。

"对了，"程橙突然翻身看我，"你和江玥的PK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还没想法。"

"听我的，选vocal。"程橙斩钉截铁地说，"她舞蹈太强了，你拼不过。但唱歌她其实一般，修音师功劳。"

我咬着嘴唇："可我的初舞台......"

"忘词而已，又不是不会唱。"程橙拍拍我，"你那句即兴发挥的转音，林默老师不是还挑眉了吗？他可是出了名的难取悦。"

我感激地握了握她的手。窗外，北京的夜空没有星星，但某个练习室的灯依然亮着。

我知道今晚该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