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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话家常薛蟠谋迁居

重生红楼之薛蟠的另类人生

及归梨香园时,已然三更有余,荣国府后院大门业已落锁矣。所幸梨香园自有单开之角门,无需经荣国府出入,不然,恐那荣国府中诸多丫头婆子,又要生出诸多闲言碎语来。

虽免此烦扰,可薛蟠心底到底意难平,只觉寄人篱下诸多不便。常言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

梨香园到底非自家府邸,长居于此,总有一种仰人鼻息之感,故而薛蟠久怀搬出荣国府之念,只是当下未有合适时机。

一来,自家母亲那一关便难过矣。她一心盼着促成那所谓的“金玉良缘”,要与她那好姐姐亲上加亲呢,又怎会应允搬离之事。

二来,薛家常住金陵,京中的屋舍院落已多年未有问津,也需时日让人加以修葺整顿府方能入住。

待回至梨香园,虽说已至三更天,瞧着似是极晚,实则以后世之时辰计,也就约莫十二点钟左右罢了。往昔在现代之时,薛蟠也是惯常熬夜的“夜猫子”,可数月来沉浸于这古代生活,生物钟也跟着改变了,此刻竟也渐生困意,不复往日那般精神抖擞、毫无睡意了。

回屋略作洗漱,又翻阅了片刻书卷,便在莺歌燕舞二女伺候下,安然睡去。

次日,晨光熹微,朝露未晞,薛蟠早早起身,洗漱已毕,又对着铜镜,仔细整了衣装,束好发冠,这才抬脚往薛姨妈所居之院子行去,欲给母亲请安。未料方至半途,恰遇同样前来请安之宝钗。

“哥哥。”宝钗莲步轻移,疾步上前,唤道。想那往日之时,宝钗虽不至于轻看薛蟠,却也是端庄守礼,言行举止皆透着大家闺秀的矜持,鲜少这般主动相迎。由此可见,这数月间薛蟠修身自省,勤奋向学,所行之事着实让家人对他大为改观,如今亲情愈笃,相处之间也更多了几分亲昵自在。

“好了,一同去吧。”薛蟠含笑道。

“哥哥先请。”宝钗闻言,嫣然一笑,俏语回道。语罢,微微欠身施了一礼,那模样既透着少女的俏皮娇憨,又不失大家风范,煞是可爱。

薛蟠闻言,笑着摇首,抬手欲来一记“摸头杀”,宝钗却似早有察觉,莲步轻移,轻巧地避开了,回首间,对着薛蟠调皮地眨了眨眼,薛蟠亦未在意,只是笑着,便当先抬脚,步入房中。

“母亲。”待薛蟠、宝钗二人入得房内时,薛姨妈恰才洗漱完毕。见自家一双儿女同来请安,不禁喜上眉梢,欢喜异常。

“我的儿,快些过来坐!”薛姨妈满面含笑,伸手将儿子女儿拉至身旁坐下,那近日萦绕心头之郁气尽消,满心欢喜道:“咱一家人,无需诸多规矩,快坐。你们可用过早饭了?”

“呵呵,正想着来母亲这儿蹭一顿饭食呢。”薛蟠嬉笑着回道,宝钗则于旁微笑不语,仪态温婉。

“你这调皮猴儿,咱家还能短了你那口吃的不成。”薛姨妈笑嗔一声,佯装嗔怪,眼中却满是宠溺,转头对身旁站着的钱嬷嬷吩咐道:“嬷嬷,你且吩咐下人,将饭菜摆在此处吧。”

“是。”钱嬷嬷微笑应诺,转身去安排诸事了。

“如今这秋意渐浓,霜华渐起,寒意料峭,你们可得仔细着添换衣裳,莫要着了凉。”薛姨妈目光慈爱,在儿女身上一一掠过,满含关切地言道,“我已吩咐下人给你们各做了几套秋衣,那衣料皆是精心挑选的,质地柔软,暖和又舒适,稍后便让人送至你们住处去。”

“多谢母亲挂怀。”薛蟠拱手作揖,又接着道:“母亲也要多多保重自身才是,这寒秋时节,最易染疾,母亲万不可疏忽了。”言语之间,尽显孝顺关切之意。

“正是呢。”宝钗亦点头附和,柔声道:“我给母亲和哥哥绣了几双鞋子,眼瞅着便要完工了,改日便送来。”

“呵呵,既然母亲与妹妹皆有礼物相赠,我若无所表示,岂不羞煞人也。”薛蟠笑道,“昨日逛街之时,见着些木雕,颇为精致,虽非出自大家之手,却也雕工精巧,形态各异,或为花鸟鱼虫,栩栩如生,或为山水楼阁,意境悠远,别具一番雅趣风味。待会儿让燕舞取来,母亲与妹妹可挑上几个把玩,其余的便送与府上兄弟姐妹,虽非名贵之物,也算咱一番心意了。”

“真的?”饶是素日里沉稳持重的宝钗,闻听此言,亦难掩欣喜,不禁脱口欢呼一声。

薛姨妈见状,欢喜地打量着眼前这一双儿女,心下感慨万千。自蟠儿病愈之后,仿似换了个人一般,不再如往昔那般呼朋唤友、花天酒地,竟还开始研习圣人之学,这于往日而言,实难想象。而宝钗自幼便乖巧懂事,从未让自己操过心,自家能有如此佳儿佳女,当真夫复何求啊。

想着想着,薛姨妈不禁眼眶泛红,泪水簌簌而下。

薛蟠与薛宝钗见状,顿时慌了神,一时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倒是那一旁的钱嬷嬷知晓主子心中所想,赶忙劝慰道:“夫人,见着大爷和姑娘如此懂事,该是欢喜才是呀。这皆是薛家列祖列宗与老爷在天之灵庇佑,太太往后的福气还长着呢。”

“是,是我一时魔怔了。”薛姨妈回过神来,忙用手绢轻轻拭去泪水,破涕为笑道:“嬷嬷说得极是,定是老爷在天之灵保佑。咱们明日便去寺里给老爷上香如何?”至于先前所说之列祖列宗,倒是被薛姨妈暂且搁于脑后了,只微笑着看向薛蟠与薛宝钗。

薛蟠与薛宝钗听闻,又怎好出言反对,毕竟祭拜的乃是自家父亲,本就是为人子女应尽之孝道,遂皆点头应下。

却见薛蟠眼珠一转,似是想起一事,抬眸看了看薛姨妈,心中已然计上心来。

“唉,还要去庙里呀,在家中祭拜不也一样嘛。”薛蟠故意叫道。

“唉,蟠儿呀,此处到底并非自家府邸,即便咱在梨香园中祭拜,虽说你姨妈不会说些什么,可咱自家也得有自知之明呀。”薛姨妈无奈叹道。

“那搬回自家府邸便是了,咱在京城又不是没宅子,何必在此寄人篱下呢。”薛蟠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悠悠言道。

“这……”薛姨妈闻听此言,不禁面露迟疑之色,心中暗自思忖,一时拿不定主意。

宝钗在旁瞧得真切,知晓哥哥这是借机劝母亲搬家呢,不过若真能搬回自家府邸,宝钗心中亦是欢喜不已。毕竟如今虽说是王夫人当家,薛姨妈一家住在梨香园倒也无人多言,可宝钗也曾从那些丫头婆子的闲言碎语中,听出些寄人篱下之感来,故而此刻见薛蟠提及此事,宝钗虽未插话,却也目光灼灼,紧盯着薛姨妈,盼着母亲能应允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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