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湖四海》第三章 摸底考试
军训结束后的第一个周一,教室里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王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来,目光扫过我们每个人。
"这是摸底考试,"她说,"主要是看看你们的基础怎么样。"
我翻开试卷,发现题目比我想象的要难得多。特别是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我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抬头看了看周围,林小夏咬着笔头,眉头紧锁;周雨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但似乎也没什么进展。
突然,我听到"啪"的一声。是江远,他把笔拍在桌上,站起身。"老师,我做完了。"
教室里一片哗然。这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做完了?王老师走过去,拿起他的试卷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很好,"她说,"你可以先出去休息了。"
江远走出教室时,我注意到他的右手手腕上还缠着纱布。那道疤痕,似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考试结束后,林小夏趴在桌上哀嚎:"完了完了,我最后三道大题都没做出来!"
周雨默默收拾着文具,脸上看不出表情。吴悦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本来就更在意专业课的成绩。
成绩公布那天,教室里鸦雀无声。王老师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成绩单。
"第一名,江远。"
教室里响起一片惊叹声。江远依然面无表情,仿佛这个结果理所当然。
"第二名,苏晴。"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能考这么好。林小夏转过头,冲我竖起大拇指。
"第三名,周雨......"
念完成绩,王老师说:"这次考试,有些同学表现很好,有些同学还需要努力。特别是数学,我们班平均分只有85分。"
下课后,林小夏拉着我去小卖部。"苏晴,你数学怎么学的啊?"她一边啃着面包一边问,"最后那道大题我完全不会。"
我正要回答,突然看到江远站在不远处。他手里拿着一瓶水,目光落在远处的篮球场上。他的手腕上,纱布已经拆了,那道疤痕清晰可见。
"其实,"我压低声音说,"最后那道题我也没做出来。"
林小夏瞪大眼睛:"那你是怎么考那么高的?"
"其他题都做对了,"我说,"而且我检查了好几遍。"
她叹了口气:"真羡慕你们这些学霸。"
我笑了笑,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江远。他依然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我突然很想走过去,问问他那道题是怎么解的。但想到他平时冷漠的样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下午的数学课上,王老师讲解试卷。讲到最后一题时,她让江远上台讲解。
他站起来,步伐稳健地走上讲台。拿起粉笔的那一刻,我注意到他的右手微微发抖。但他很快控制住了,开始写解题步骤。
他的字迹工整有力,解题思路清晰明了。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他的讲解吸引。当他写完最后一个步骤,转身面对我们时,我看到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很好,"王老师说,"江远的解法比标准答案还要简洁。"
下课后,我鼓起勇气走到江远桌前。"那道题,"我说,"你是怎么想到这种解法的?"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依然冷漠。"多做题,"他说,"自然就会了。"
这个回答让我有些失望。我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比如他平时是怎么学习的,或者他有什么特别的技巧。但他只是低下头,继续看书。
回到座位上,林小夏凑过来:"怎么样?他怎么说?"
"没什么,"我摇摇头,"就说多做题。"
她撇撇嘴:"学霸都是这样,藏着掖着。"
我笑了笑,没说话。目光落在江远的背影上,他依然在看书,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放学后,我和林小夏一起去食堂。路上,她一直在抱怨数学太难。"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学理科,"她说,"要不我转文科算了。"
我正要劝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江远。他走得很快,似乎没注意到我们。
"江远!"林小夏突然喊道。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有事?"
"那个,"林小夏有些紧张,"你能不能教教我们数学?"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江远沉默了几秒,说:"可以。"
这个回答让我们都愣住了。林小夏最先反应过来:"真的?太好了!什么时候?"
"周末吧,"他说,"图书馆。"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我和林小夏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居然答应了,"林小夏兴奋地说,"我还以为他会拒绝呢。"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江远为什么会答应?是因为那道疤痕让他变得柔软了,还是另有原因?
周末,我们如约来到图书馆。江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面前摊着几本习题集。
"坐,"他说,声音依然冷淡。
我们坐下后,他开始讲解一些常见的题型和解题技巧。他的讲解很细致,完全不像平时冷漠的样子。我注意到,当他讲到兴奋处时,右手会不自觉地颤抖,但他很快就控制住了。
"你们要多做题,"他说,"但不是盲目地做。要总结规律,找到共性。"
林小夏认真地记着笔记,我则偷偷观察着江远。他的侧脸线条分明,睫毛很长,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道疤痕在他说话时若隐若现,像是一个未解之谜。
讲解结束后,林小夏去上厕所,留下我和江远单独相处。气氛有些尴尬,我鼓起勇气问:"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意外,"他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还想再问,但看到他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有些秘密,或许不该被揭开。
离开图书馆时,夕阳正好。江远的背影被拉得很长,那道疤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完美的男生,或许比我们任何人都要脆弱。
摸底考试只是一个开始,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在努力前行。在这个五湖四海汇聚的校园里,我们既是彼此的过客,也是彼此生命中的重要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