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融化的焦糖，裹着永夜区的霓虹缓缓流淌。
哪吒蹲在便利店屋檐的阴影里，指尖捻着从敖丙领带上扯下的银丝。三小时前那罐草莓牛奶的甜腻还黏在喉头，混着硝烟味在舌尖发涩。他仰头看着全息广告牌切换成宵禁通知，GSMA的鹰隼标志在虚拟夜空盘旋，突然觉得巡逻机的嗡鸣声像极了医疗舱的警报。
"目标体温387℃，建议补充水分。"战甲AI的机械音刺破耳膜。哪吒反手扯掉耳后的神经接驳线，金属丝在掌心熔成赤金液滴，落地时惊飞了觅食的机械麻雀。
五米外的自动贩售机突然"叮"地弹出红豆包。敖丙的白衬衫袖口从转角闪过，银发梢沾着便利店暖黄的光。
"医疗兵改行当饲养员了？"哪吒咬开包装，甜腻的豆沙腻得舌尖发麻。
敖丙的战术靴碾过地面的全息广告碎片，腕带投影出加密地图："黑市情报显示，神经水蛭的母体藏在第七街区的旧影院。"他扫过哪吒松散系着的工装外套，"建议你至少扣好三颗纽扣。"
"怎么，怕我被认出来？"哪吒故意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的赤金纹路在暮色中流淌，"还是说......"他猛地逼近，将人压在被破旧的广告牌上，"医疗兵有私人收藏癖？"
敖丙的声波手套抵住他心口，冰蓝光纹渗入灼热的皮肤："你的心跳比GSMA的巡逻舰引擎还吵。"
还没等哪吒说话，便利店橱窗的霓虹灯管突然爆裂，哪吒旋身将人拽进怀里，赤核火焰在背后炸成屏障。高温蒸发的糖霜味里，他嗅到敖丙领口残留的镇定剂冷香："这次又是什么惊喜？"
"神经水蛭的求偶讯号。"敖丙推开他，声波镖在掌心重组为探测器。紫色光点在空中聚成一条光束指向巷尾褪色的全息影院招牌——"银河剧场"四个字缺了半边，霓虹灯管垂落如肠衣。
两人按着探测器的方向走进影院中，只见影院的绒布座椅积满灰尘，全息投影仪滋啦作响，播放着二十年前的爱情片。敖丙的声波手套扫过墙面的涂鸦，冰蓝光纹勾勒出暗门轮廓："通风管有生物粘液残留。"
"真会挑地方约会。"哪吒熔断锈死的门锁，铁水滴滴答答落在敖丙擦得锃亮的靴尖。敖丙抬脚碾灭火星，战术匕首挑开蛛网："建议你保留体力对付母体。"
地下室的霉味混着甜腻的腥气扑面而来，敖丙皱了皱眉继续前进。成团的紫色光点悬浮在培养舱之间，神经水蛭的母体盘踞在中央空调机组上，机械触须插进通风管道，像棵发光的金属树。
哪吒的赤核火焰刚窜出指尖，就被敖丙按回掌心："你想让半个永夜区的人发情？"
"那要看跟谁。"哪吒屈指弹飞一只靠近的水蛭幼虫，黏液在墙面腐蚀出孔洞。敖丙的声波镖展开成光网，将母体的触须钉在铁架上。冰蓝光纹与机械水蛭的紫光碰撞时，哪吒突然发现那些光点正在组成人脸——无数张敖丙的面孔在虚空中开合嘴唇。
"它读取了我的脑波。"敖丙的后颈渗出冷汗，声线依旧平稳，"建议你闭眼。"
"凭什么？"哪吒反而凑得更近，赤金瞳孔映出漫天飞舞的"敖丙"，"医疗兵害羞了？"他故意让呼吸扫过对方耳尖，看着那片冷白皮肤泛起血色。
母体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数百只机械水蛭从通风口涌入，紫色光点凝聚成巨大的手掌抓向敖丙。哪吒的赤焰长鞭卷住那只手，高温与声波共振的瞬间，整个地下室被金紫交缠的光爆吞没。
片刻后，哪吒在废墟里睁开眼时，发现敖丙正跨坐在他腰上。白衬衫裂开三道爪痕，机械水蛭的残肢挂在银发间晃悠。声波手套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冰蓝光纹顺着赤金血管游走："心跳187，体温402℃，建议......"
"建议你从老子身上滚下去。"哪吒扣住他的胯骨，烧红的指尖在战术腰带烙出指印。
敖丙的膝盖陷进他腿侧的软肉，声波镖尖端挑起他下巴："母体的核心在你背后两米处。"
哪吒侧头看去，半融化的机械心脏正在废墟中搏动，表面浮现出两人交叠的倒影。他突然笑出声，赤核火焰顺着脊椎窜上后颈："你心跳快了，医疗兵。"
"听错了。"敖丙的匕首扎进核心，紫光炸裂的瞬间，哪吒拽着他滚进倾倒的货架后方。生锈的铁板擦过耳尖，温热的血珠滴在哪吒锁骨，被他用舌尖卷进口中。
"现在呢？"他舔着唇上的铁锈味，手掌贴着敖丙后腰被划破的衬衫裂口。
放映厅突然响起掌声。残存的全息投影自动播放影片高潮，男主角正单膝跪地掏出戒指。哪吒就着这个姿势扳过敖丙的脸，赤焰在指尖凝成歪扭的指环："要不要应个景？"
敖丙的声波手套拍在他额头，冰蓝光纹冻住了那簇火苗："建议你留着精力应付GSMA的追兵。"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哪吒蹲在影院屋檐下，看雨水在敖丙的银发上汇成细流。敖丙正在用声波修复被烧穿的伞骨，湿透的白衬衫透出腰侧缠绕的绷带。
"你受伤了。"哪吒突然说。
"拜某人的赤核焰浪所赐。"敖丙将伞柄递给他，"十点钟方向有三台嗅探犬。"
哪吒顺势握住他手腕，高温蒸干两人指缝的雨水："叫声哥哥就帮你解决。"
敖丙抽回手的动作比GSMA的镭射光还快。伞面在雨中绽开冰蓝光纹时，哪吒已经踹飞最近的嗅探犬。赤焰在雨幕中拉出金红轨迹，与声波镖的蓝光缠绕成螺旋。
当最后一台机甲在巷尾爆炸时，哪吒把敖丙堵在褪色的电影海报前。伞骨撑开的狭小空间里，他的赤金瞳孔映出对方睫毛上的雨珠："事情解决了，不叫一下吗"
"闭嘴。"敖丙的呼吸扫过他干燥的唇纹。
哪吒扯开他第二颗纽扣，指尖按在锁骨下方新添的灼痕："怎么这么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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