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果

神殿外传来嘈杂人声。

透过残破的窗棂，你看见村民们举着火把踏雪而来。他们抬着布满荆棘的祭台，台上躺着覆白布的幼小躯体——那是你今晨亲手合上双眼的邻家小妹。

小妹的皮肤早已僵硬，但还是被荆棘划上了伤痕。

你的手一紧，握紧了他的手更几分，心跳似乎梗住，眉头微皱。

他应是看到了你的表情，眼底荡起黑雾，转而又随着你的视线向外望去。

"以魂为引，可逆天道。"

忽的，黎深将你推向殿外。他足下金纹法阵光芒大盛，发间玉簪彻底碎裂，泼墨长发在暴雪中狂舞如幡，衣袖在风中乱舞。

可你却看到，他的眼里分明是一片沉着的冷静。

村民们惊恐的呼喊中，你看见无数金色符文从他心口涌出，顺着山涧流向枯萎的稻田。

最先绽放的是小妹苍白的脸颊。她坐起身时，发辫上的茉莉花沾了新雪。紧接着是龟裂的田地冒出嫩芽，覆冰的溪流开始欢唱。黎深的身影却在渐渐透明，他背后浮现出巨大的命轮虚影，正在以违反天道常理的速度倒转。

"停下！"你冲回殿内，却被结界弹开。最后一刻，黎深将某样东西塞进你掌心。茉莉花在他消散的身躯里盛放，每一片花瓣都浸着鎏金的光。

十五年后，你带着转世的小妹重登云门山。残破神殿开满白花，有个青衫书生正在清扫庭前积雪。他转身时，发间别着半枚玉簪，掌心躺着十五年前你未能接住的茉莉花。

"这次，换你学学怎样做人。"他笑着说，一片花瓣落在小妹新襦裙上，成了雪花般的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