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影液在瓷盘里泛起涟漪，林雾用镊子夹住相纸轻轻晃动。暗房红光中，左奇函的轮廓在相纸上渐渐浮现——他单脚踩在舞蹈室把杆上系鞋带，后腰露出一截蜜色皮肤，肩胛骨如同即将振翅的蝶。
左奇函这张构图不错。
温热呼吸突然拂过后颈，林雾手一抖，相纸飘进定影液。左奇函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下巴几乎要抵在她肩头
左奇函就是把我拍得太凶了。
林雾往旁边挪了半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自从上周答应拍摄，这个练习生总能精准出现在她取景框里：在天台吃便当时鼓着腮帮子比耶，在体育馆偷懒睡觉被球砸醒，甚至在月考时咬着笔帽抓头发——虽然最后那张照片因为教导主任突然出现差点曝光。
左奇函你睫毛沾到东西了。
左奇函突然伸手，指尖掠过她眼下。林雾僵在原地，看着他指腹上沾着的显影液碎屑，
左奇函暗房操作要小心啊。
少年的笑容清澈如春风，带着一股人畜无害的天真感，可他耳垂上那枚银色耳钉却在光线中悄然闪烁，透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狡黠，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完美的恶作剧。
门外传来脚步声，林雾慌忙转身，手肘撞翻装定影液的瓶子。左奇函眼疾手快扶住瓷盘，显影液泼在他腕表上，表面顿时蒙上雾气。
林雾抱歉！
林雾刚要拿起抹布，手腕却被他轻轻扣住。少年的掌心传来些许粗糙的触感，那是长年累月练习舞蹈所留下的薄茧，无声诉说着他对艺术的执着与付出。
左奇函慌什么？又不是教导主任查早恋。
他低头擦拭表盘时，后颈碎发扫过她手背，痒得像三月柳絮。
暗房忽然陷入黑暗。左奇函闷哼一声，林雾感觉自己被拽进某个温热的怀抱。
左奇函跳闸了？
少年声音在头顶响起，震动透过胸腔传来。她的鼻尖抵着他锁骨处的衣料，雪松香混着汗水的咸涩。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林雾看见左奇函通红的耳尖。他单手撑着置物架，把自己圈在阴影里，另一只手还护着她的后脑勺。
左奇函别动。
他喉结滚动，
左奇函架子要倒了。
心跳声震耳欲聋。不知过了多久，灯光重新亮起时，林雾发现左奇函的卫衣领口歪斜，露出锁骨下方的小痣。他若无其事地退开半步，捡起滚落在地上的胶卷盒
左奇函明天要不要拍外景？江边的芦苇……
话音未落，暗房门被猛地推开。摄影社长举着DV冲进来
不重要（男）小雾！我拍到超棒的…
镜头对上左奇函正在系鞋带的手，社长声音陡然拔高
不重要（男）你们在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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