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发情期

敖丙来到陈塘关的那天，天气异常闷热。

哪吒正躺在李府后院的榕树上乘凉，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百无聊赖地望着天空。七月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他脸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忽然，一阵熟悉的气息让他猛地坐起身，差点从树上栽下来。

“敖丙？”他眯起眼睛，看向院墙外。

果然，那道修长的蓝色身影正站在李府大门外，似乎犹豫着是否要进来。敖丙今天没有穿往常那件绣有龙纹的华丽外袍，而是一身简单的深蓝色劲装，头发也只是随意地用一根发带束起，看起来比平时随意许多。

“喂！在这儿呢！”哪吒从树上一跃而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院墙边，翻身上了墙头，冲着敖丙挥手。

敖丙抬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哪吒敏锐地注意到，好友的脸色比平时红润许多，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哪吒跳下墙头，落在敖丙面前，伸手就要拍他肩膀，却在接触到的一瞬间猛地缩回手，“哇！你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敖丙微微侧身，避开哪吒的触碰，声音比平时低沉：“没...没事。只是天气热。”

哪吒皱起眉头。这绝不是平常的敖丙。那个永远优雅从容、说话温和有礼的东海龙宫三太子，此刻呼吸急促，眼神飘忽，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少来，你肯定有事。”哪吒不由分说抓住敖丙的手腕，“走，进去说。”

一触碰到敖丙的皮肤，哪吒就感到一阵异常的灼热从指尖传来，几乎烫手。更奇怪的是，敖丙的手腕内侧浮现出若隐若现的蓝色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等等，哪吒，我...”敖丙试图挣脱，却使不上力气，被哪吒半拖半拽地带进了李府后院。

进了院子，哪吒把敖丙按在石凳上坐下，自己蹲在他面前，严肃地盯着他：“老实交代，到底怎么了？你这样子绝对不正常。”

敖丙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哪吒注意到他的身体在轻微颤抖，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敖丙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是龙族的...私密之事...”

哪吒正想追问，突然看见敖丙猛地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金色的光芒，瞳孔竟然变成了细长的竖瞳，如同真正的龙眼。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从敖丙体内爆发出来，震得周围的花草都剧烈摇晃。

“哪吒...快走...”敖丙痛苦地弓起背，“我控制不住了...”

“开什么玩笑！”哪吒一把按住敖丙的肩膀，“你这样子我怎么可能走？到底怎么回事？”

敖丙突然抓住哪吒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哪吒惊讶地发现，好友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尖锐的龙爪形状，正深深陷入自己的皮肉。

“发情期...”敖丙艰难地吐出这个词，随即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整个人向前倾倒，额头抵在哪吒肩上，“龙族...百年一次的发情期...提前来了...”

哪吒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发情期？龙族的发情期？他从未想过敖丙会有这样的生理周期，更没想过自己会面对这种情况。

“那...那该怎么办？”哪吒手足无措地扶着敖丙滚烫的身体，“需要什么药吗？还是...”

敖丙摇摇头，呼吸灼热地喷吐在哪吒颈侧：“需要...灵力疏导...否则会...灵力逆流...”

哪吒感到敖丙的身体越来越热，周围的空气都因为高温而扭曲。他当机立断，一把将敖丙打横抱起。

“坚持住，我带你去找我师父！”

哪吒抱着敖丙冲出李府，顾不上和父母解释，直接召唤出风火轮，腾空而起，朝着乾元山金光洞的方向疾驰而去。

飞行途中，敖丙的情况越来越糟。他开始无意识地发出低沉的龙吟，皮肤上浮现出更多的鳞片，身体温度高得惊人。哪吒不得不运转灵力护住自己的手臂，以免被烫伤。

“坚持住，马上就到了！”哪吒咬着牙加快速度，心中焦急万分。

终于，金光洞的入口出现在视野中。哪吒几乎是撞进了洞府，大声呼喊：“师父！师父救命啊！”

太乙真人正在丹房研究新的丹药配方，听到徒弟的喊声，慢悠悠地晃了出来：“哎哟，小哪吒，什么事这么急...”

话没说完，太乙真人就看到了被哪吒抱在怀里的敖丙，顿时脸色一变，快步上前：“快，放到那边的玉床上！”

哪吒小心翼翼地将敖丙放在洞府中央的寒玉床上，那玉床立刻因为高温而冒出丝丝白气。太乙真人迅速检查了敖丙的状况，眉头越皱越紧。

“师父，他这是怎么了？说是龙族的发情期，但看起来好严重...”哪吒焦急地问。

太乙真人叹了口气：“龙族发情期百年一次，会引发体内龙气暴走。普通龙族有专门的仪式和场所应对，但这孩子是混血，情况特殊。”

“那怎么办？”哪吒看着痛苦挣扎的敖丙，心如刀绞。

太乙真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哪吒一眼：“需要有人帮他疏导体内紊乱的龙气。这个人必须灵力深厚，且与他有深厚的羁绊...”

哪吒毫不犹豫：“我来！”

“你确定？”太乙真人捋着胡须，“这过程...呃，会比较亲密。”

哪吒脸一红，但很快坚定地点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受苦。师父，告诉我该怎么做。”

太乙真人露出欣慰的笑容，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龙族灵力疏导之法。你需要以自身灵力为引，引导他体内暴走的龙气回归正轨。记住，过程中绝对不能中断，否则你们两个都会有危险。”

哪吒接过竹简，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越来越红：“这...这么亲密？”

“龙族之事，本就不同于凡人。”太乙真人拍拍徒弟的肩膀，“为师去外面守着，你们...慢慢来。”

说完，太乙真人转身走出洞府，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哪吒深吸一口气，转向玉床上的敖丙。此时敖丙已经完全龙化，头上生出龙角，脸上覆盖着细密的蓝色鳞片，身后一条龙尾不安地拍打着玉床。

“敖丙，听得见我说话吗？”哪吒轻声问道，伸手抚上敖丙滚烫的脸颊。

敖丙睁开眼，金色的竖瞳聚焦在哪吒脸上，艰难地点点头。

“我要帮你疏导龙气，可能会...呃，有些冒犯。”哪吒尴尬地解释，“你同意吗？”

敖丙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信...信任你...”

得到许可，哪吒不再犹豫，按照竹简上的指示，脱去外袍，爬上玉床，跨坐在敖丙腰间。这个姿势让他耳根发烫，但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

“开始了。”哪吒低声说，双手按在敖丙赤裸的胸膛上，闭上眼睛，开始运转体内灵力。

随着灵力的输出，哪吒感到一股狂暴的龙气从敖丙体内涌出，顺着他的手臂逆流而上。那力量灼热而凶猛，几乎要将他吞噬。哪吒咬紧牙关，引导这股力量在自己体内循环一周，再缓缓送回敖丙体内。

“唔...”敖丙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剧烈颤抖。

“坚持住，第一次循环最困难。”哪吒安慰道，继续着灵力的交换。

随着时间推移，循环逐渐变得顺畅。哪吒感到敖丙的体温开始下降，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更令人欣慰的是，敖丙脸上的鳞片正在慢慢消退，龙化的特征逐渐减弱。

不知过了多久，当哪吒完成第九次循环时，敖丙终于恢复了人形，只有眼角还残留着几片细小的鳞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感觉怎么样？”哪吒轻声问道，声音因为长时间专注而有些嘶哑。

敖丙缓缓睁开眼，黑色的瞳孔已经恢复正常。他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哪吒，嘴角微微上扬：“好多了...谢谢你。”

哪吒这才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么暧昧，连忙想要起身，却被敖丙一把抓住手腕。

“等等...”敖丙的声音轻柔却坚定，“还差最后一步。”

“什么？”哪吒疑惑地问。

敖丙没有回答，而是微微抬头，轻轻吻上了哪吒的唇。

哪吒瞪大眼睛，脑中一片空白。这个吻轻柔短暂，却让他心跳如雷。当他回过神来时，敖丙已经松开了手，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微笑。

“龙族的...谢礼...”敖丙轻声解释，随即因为耗尽体力而昏睡过去。

哪吒呆坐在玉床上，手指不自觉地触碰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敖丙的温度。他低头看着熟睡的好友，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感。

洞府外，太乙真人抬头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语道：“年轻真好啊...”然后继续悠哉地喝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