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刺鼻腔气味像把钝刀,在医院走廊里切割着深夜的寂静。亨特将手机贴在耳畔,指节在机身边缘压出青白。
"还没消息?"他压低声音,喉结随着每个字滚动。作为密西比市警察局局长,他的西装内袋里,警官证上的"Chief"字样正硌着心脏。这种触感像根细针,每隔几秒就刺进他的神经末梢。
"所有外勤组都问过了,"秘书的声音从电波里渗出,"罗姆斯说迈克中午十二点前说要去挣点'零花钱',之后就失联了。"
亨特的拇指反复摩挲着手机边缘的金属棱,那里还残留着体温的余温。这个动作像在摩挲某种古老的图腾,妄图从中获取力量。他忽然注意到消防栓玻璃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白衬衫第二颗纽扣崩开了线,领带歪斜得像是被人扯过。这个形象让他想起二十年前第一次出勤时被混混揍得衣冠不整的模样,那时他还相信警徽能照亮所有黑暗。
"迈克的电话打了吗?"亨特突然发问,"追踪到他在哪了吗?"
"迈克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秘书停顿两秒,"定位系统显示最后信号在家具厂街靠近河边的地方”。
家具厂街...亨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里是飞鹰帮的势力范围,5个月前他们刚完成半年一度的"业绩合作"。难道迈克在交易之外私自行动了?这个想法像块烧红的炭,在他胃里灼烧。
"让罗姆斯立刻来医院。"他挂断电话时,银质徽章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这枚象征权力的徽记此刻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皮肤生疼。他忽然想起徽章内侧刻着的警号,那是妻子在他升职时亲手刻的,当时她还能自由行走。
手表显示22:07,数字在幽蓝表盘上跳动,像具微型停尸房的计时器。透过病房门上的探视窗,妻子苍白的脸陷在枕头里,鼻饲管在月光下投出蛛网状的阴影。她枕边摆着张泛黄的结婚照,照片里的他还戴着巡警肩章。那时的他总说要给她买栋带花园的房子,现在连她床头的百合花都换成了塑料的。
亨特拐进走廊尽头的吸烟区,金属栏杆沁着寒意。他摸出烟盒,发现烟盒已被揉得不成形状,一支香烟从中滑落,火星在黑暗中明灭如监控红点。打火机咔哒声惊起角落的飞蛾,扑棱着撞向标有"禁止吸烟"的电子屏。这个场景让他想起审讯室里那些反复扑向光明的犯人,最终都在铁窗后枯萎。
楼下传来救护车鸣笛,他的倒影在玻璃幕墙上碎成几片。亨特突然感觉紧张了起来。这种感觉从今天知道迈克失踪之后就如影随形,像根细钢丝勒住他的喉咙。他在心里反复念叨着:难道是那个阿拉伯女人?可录像证据在手,她为了自己的名誉不可能声张。那会是飞鹰帮?他们向来遵守半年一次的交易规则,毕竟这是双赢的局面。但如果麦克真的擅自行动...这个念头让他后背沁出冷汗。
"局长,你找我。"罗姆斯风尘仆仆的跑了来,领带歪斜得和亨特如出一辙。
"你告诉我麦克到底怎么了?"亨特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
"我也不知道啊,局长。"罗姆斯抹了把额头的汗,"12点吃饭的时候,他刚坐到餐厅的座上看了一眼手机,就说要出去一趟。问他去干什么,他冲我乐说挣点儿零花钱。完了就跑了出去。我以为他撑死一两个小时就能回来,谁知道..."
亨特叹了口气。那个"零花钱"的说法让他想起三年前,麦克也是用同样的借口处理了西区毒枭的私货,事后分给他的那叠美钞还带着血渍。
"明天晚上的交易..."罗姆斯欲言又止。
亨特无奈的看了看罗姆斯。以前牵头都是迈克,现在他失踪了,交易还能照常进行吗?最近警局负面新闻缠身,再拿不出禁毒成绩,他这个局长的位子怕是难保。半年一次的毒品交易是飞鹰帮和警局的"表演",警方负责在交易后抓人、充公毒品,两天后再物归原主。这种默契让密西比市警察局表面上屡破毒品大案,实际上却让飞鹰帮势力呈现一家独大之势。
"正常进行吧。"亨特最终下定了决心,"没有他照样干这个事儿。"但心里的疑虑却像滚雪球般越积越大。
亨特靠在墙上闭上眼。妻子的病、麦克的失踪、飞鹰帮的交易,这三张牌在他脑海里反复洗牌。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警校宣誓时的场景,那时的他坚信警徽能照亮所有黑暗,而现在...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映出眼角深深的皱纹。那些纹路里藏着多少秘密?又将吞噬多少真相?市政府街13号老楼的铸铁门无声开启,塔米娅手里拿着限量版的红色手包跟着科恩踏上铺着波斯地毯的旋转楼梯。这栋外表斑驳的百年建筑里,三层和四层被改造成密西比市最隐秘的私人会所。胡桃木护壁板上嵌着暗红色壁灯,光线像陈年波特酒般醇厚,空气中漂浮着龙涎香与古巴雪茄的混和气息。
"超级3号的临床试验已经进入第三阶段,"科恩晃着水晶杯里的单一麦芽威士忌,这是他喝的第四杯了,领带夹上的祖母绿在壁灯下泛着幽光,"那些将军看到样品时,眼睛都直了。"
塔米娅指尖轻抚雕花胡桃木扶手,触感像抚摸某种史前巨兽的骸骨。"那个药真能让人在被打中后继续战斗吗?我可不信,"她故意一脸疑惑的说,"我看你是在用骗小女生手段在骗我。"说完塔米娅用吸管搅动着莫吉托,薄荷叶在朗姆酒里上下沉浮。
科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温热的掌心传来异常的脉动。"美人,你知道最完美的战争是什么样的吗?"他的瞳孔在阴影中扩张成深潭,"是士兵像永动机般冲锋,直到化为肉泥还在扣扳机。"他的拇指反复摩挲她的脉搏,仿佛在感受某种活体实验数据。
塔米娅任由他的手滑到后颈,当她听到"肾上腺素再分配""痛觉神经抑制"的字样,突然回响在她的大脑里,处于做记者的职业敏感度,她突然想起了国际新闻部的老约克和她在5天前的聊天——
"你知道吗?"老约克手里拿着咖啡杯四下瞅瞅没有人,小声的对塔米娅说。
塔米娅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我听到的只是传闻。犹地亚那些士兵据说身上被扎了某种药,就像接种疫苗那样的种药。据说扎完受伤了也不怕疼。"
塔米娅一愣:"还有这种药?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老约克看着她说:"我快退休啦。唉,这种消息我也不想带到棺材里。我看你是个好样儿的,是个有正义感的人,像年轻时候的我。我把消息给你,但是这消息不一定可靠。这是我在伽南斯坦的线人给我发回来的消息。他说他亲眼看到犹地亚的医院里抢救送回来的伤兵,有的断了腿,有的没了眼睛,但是都不疼,也不叫,都像行尸走肉般。做手术连麻药都不打,做完手术之后轻伤的都不用休息,直接下床就能战斗。这太可怕了。"
塔米娅愣了愣说:"怪不得好几个国家的阿拉伯联军都要把犹地亚给打没了,他们又爆发出那么惊人的战斗力,还打了个平手,还得联合国要求为期三个月的临时停火。"
老约克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塔米娅:"我只能说到这儿了。你知道吗?他们说这种药来自你的家乡。"
突然听到了一阵高跟鞋声,老约克立马放下了咖啡杯,站了起来,背起了他的破背包,甩了甩长头发:"再见了我的黑公主。祝你在以后的事业上一路顺风!记住这是为了正义。"
"真的那么神奇?你能带我去看吗?"她倾身时,香奈儿5号的气息裹着科恩的古龙水在空气中炸开。
"这......"本·科恩犹豫了起来。
"哈,我就说你在骗我!"塔米娅俏笑起来,那邪魅而蛊惑的眼神会让每一个看见这眼神的男人都发狂的,"世界上哪有那种药?像你说的男人吃完会一直分泌荷尔蒙和肾上腺素啥的,那不比'威哥'都好使?"
本·科恩红着脸喘着粗气,呆呆的看着塔米娅——这是在他16岁知道女人的滋味后,13年来头一次为一个女人这样着迷,而且还是一个黑人。他知道这个女人跟他也是为了他的钱,那又如何?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不是为了钱?上帝啊,你为什么把一个黑人女孩创造的这么美?在塔米娅邪魅的眼神下,他感觉****开始恢复了原始的动力。在他8个月前受到那场大火的惊吓后他就没有了乐趣,他用了很多办法,甚至是那样一小袋白色的粉末,但是没用。医生也束手无策。从那之后他开始恨所有女人,他把她们带到他的城堡里让她们用尽一切办法帮他恢复正常,可是没用。这让他彻底的疯了,他用一切手段折磨那些女孩,折磨的她们生不如死,也不会放她们走,无论这些女孩如何哀求。直到一天一个白人女孩笑着对他说,“他让她想起了东方古国的太监,被阉割过得男人,对,也叫阉驴,哈哈,没用的东西”。他哭了,哭过后他让伯特把关着的女孩都推到垃圾处理池里了。但是今天看到了塔米娅那邪魅的眼神,他感觉他重生了,他要把她娶回家,他会把他的一切都给她。他可不管拉比人的经文和传统,在他看来都是放屁,就像每个星期六在拉比教堂他爸爸小声捣鼓的一样,屎,都他妈是一坨屎。
"当然可以,我的天使。"只要你不害怕,我会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已经有些醉意的本·科恩拉起了塔米娅往外走。
"亲爱的你醉了,我们去哪里?"
"我的城堡。"说完本·科恩把车钥匙放在了塔米娅的手里。
在侍者的搀扶下本·科恩坐上了他跑车的副驾驶。塔米娅把左手伸出车门,对车后方比出胜利的手势后,跑车驶向了科恩联合制药公司。23:47,杰克看了看手表:"终于进入正题了,真他妈不容易啊!"黑色面包车像一头复仇的野牛一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