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西比市的夜幕如同浸透墨汁的绸缎,沉甸甸地压覆在城市上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仿佛正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亨特坐在办公室里,指间夹着香烟,袅袅升腾的烟雾模糊了他紧锁的眉头;罗姆斯则瘫在一旁的沙发上,死死盯着手机,焦虑的神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恰似倒计时的秒针,将办公室里的气氛渲染得愈发凝重。时针悄然划过12:20。
突然,尖锐的手机铃声如同一记炸雷,划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罗姆斯浑身一震,像被电流击中般迅速按下免提键。“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阴森的声音:“电影票是今晚一点的,电影院在老钢厂的仓库。”话音未落,电话便“嘟”地挂断,那短促的忙音仿佛黑暗中敲响的丧钟,令人不寒而栗。
亨特如弹簧般迅速起身,几步冲到地图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锁定老钢厂的位置,冷哼一声:“这帮混蛋,还真会挑地方,离市里远,又挨着河边,便于逃脱和藏匿。”罗姆斯紧张地看向亨特,声音发颤:“局长,怎么办?”亨特眼神瞬间变得如饿狼般凶狠,猛地将烟头摁进烟灰缸,烟头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痛苦地呻吟。他咬牙切齿道:“既然人家发出邀请,那就去会会他们。”说着,他一把抓起对讲机,大声下令:“所有人准备行动,目标老钢厂。这次行动不许开警灯,保持低调,别打草惊蛇。”
亨特率领罗姆斯及十几名警察,分乘四辆警车,如黑色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驶向老钢厂。此外,一辆改装得如同装甲车的大面包车紧随其后,车内满载着严阵以待的特警队员。一路上,车辆在夜色中疾驰,引擎低沉的轰鸣声,恰似蛰伏的猛兽在黑暗中低吼,震得人耳膜生疼。
抵达老钢厂后,亨特通过对讲机冷静部署:“听着,钢厂仓库有三个门,每辆车负责守住一个。要是仓库门没开,或者里面有障碍物,立刻下车,将仓库团团围住,一个出口都不能放过。”
四辆车迅速行动,如鬼魅般将仓库的三个门堵得严严实实。警察们动作迅速且悄无声息,下车后脚步轻盈而坚定,每一步都带着临战的肃穆。他们如暗夜中的猎手,朝着仓库悄然逼近。仓库内,七个拉美人透过窗户,目睹警车如潮水般包围这里,瞬间脸色煞白,惊恐的神情仿佛见到了死神降临。“警察,都别动,你们被包围了,把手举起来!”亨特的怒吼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响。拉美人惊恐万分,立刻乖乖蹲下,双手高高举起,身体如同风中的枯叶般不停颤抖。
亨特和罗姆斯手持手枪,小心翼翼地下车。亨特警惕地扫视着蹲在地上的拉美人,眼神中满是审视与怀疑。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仓库中央大铁桌上摆放的三个皮箱上。他朝罗姆斯微微示意,罗姆斯心领神会,上前依次打开三个皮箱,仔细检查一番后,转头向亨特报告:“局长,货没问题。”
亨特的目光在拉美人身上一一扫过,心中涌起一丝疑惑——这些面孔,他竟没有一个觉得眼熟。他看向一个穿红色衣服的拉美人,眼神犀利如刀:“你们总共几个人?”“你都看到了,就这些。”拉美人冷冷回应。“货就这些?”亨特追问。“对,都在这儿。”就在目光交汇的瞬间,亨特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一丝嘲讽,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恰在此时,罗姆斯正要搬起皮箱,就在他搬起第一个皮箱的刹那,亨特突然大声喊道:“放下,放下,不对劲!”罗姆斯一愣,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几乎就在亨特喊出警告的同时,“砰,砰砰”三声巨响,三颗烟雾弹从仓库顶棚坠落,瞬间炸开。白色浓雾如汹涌的潮水,刹那间弥漫整个仓库,刺鼻的气味让人呼吸困难,眼泪止不住地流。亨特大喊:“趴下!都趴下!有埋伏!”
拉美人如蛰伏已久的恶狼,迅速从铁桌下翻出藏匿的霰弹枪。刹那间,枪声大作,霰弹枪喷射出的火舌如同狰狞的死亡之花,朝着警察们疯狂扫射。子弹呼啸着划过空气,打在墙壁、铁桌上,溅起无数碎屑,火花四溅。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与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仓库瞬间化作人间炼狱。
罗姆斯迅速找到掩体,侧身躲在后面,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枪,朝着拉美人猛烈射击。每一颗子弹射出,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亨特也趴在地上,利用掩体奋力还击。子弹从他头顶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风声,他却全然不顾,眼中只有敌人。罗姆斯大声喊道:“弟兄们,反击!把他们打退,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儿!”声音因激动和愤怒而变得沙哑,在枪林弹雨中显得格外悲壮。其他警察听到呼喊,纷纷掏枪还击,一时间,仓库内枪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亨特好不容易跑到一根柱子后面,他一把扯下对讲机上的红色报警线,对着对讲机声嘶力竭地大喊:“总台,我是亨特,我们在河边老钢厂,遭遇毒贩伏击,立刻派所有巡警支援!”他的声音因紧张和愤怒而扭曲,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紧接着,他又喊道:“拆迁队,你们现在在干什么?”
与此同时,仓库外的特警队听到里面激烈的枪声,毫不犹豫地推开车门,如猛虎下山般朝着仓库冲去。然而,当他们冲到一半路程时,隐藏在人工天桥废弃蒸汽管道里的飞鹰帮众人发动袭击。飞鹰帮老大杰文科尔曼一声令下,帮众们同时通过白天用火焊割出的射击孔,朝着特警队疯狂扫射。自动步枪射出的子弹如密集的雨点,无情地倾泻而下。特警队员们身着防弹衣,但仍有4名队员当场中弹,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喷出,染红了地面。他们惨叫着倒下,痛苦的呻吟声在夜空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其他队员迅速反应,躲到地上的垃圾堆和废料后面,朝着闪烁着火光的蒸汽管道奋力还击。刹那间,仓库外枪声大作,废弃的蒸汽管道在子弹的冲击下火星四溅,管壁被打得千疮百孔,碎铁片如夺命的暗器四处飞溅。
交火中,有几名飞鹰帮小弟被击中,惨叫着倒下。杰文科尔曼看着逐渐不支的手下,咬牙对身旁的钢珠说:“让伤员先走!我们断后!”尖锐的口哨声在管道内响起,几名受伤的帮众捂着伤口,顺着管道艰难撤离。杰文科尔曼、钢珠和另外三名未受伤的帮众则留了下来,他们趴在射击孔后,继续朝着特警队倾泻子弹。但面对人数众多且装备精良的警察,飞鹰帮的火力渐渐被压制。
“这样下去不行,撤!”杰文科尔曼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看着不断逼近的警察,心中满是不甘。钢珠在管道里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五人停止射击,顺着管道朝仓库方向退去。特警队见蒸汽管道不再有火光和子弹射出,立刻朝仓库方向增援。
仓库内,经过一番激烈交火,拉美人的子弹逐渐耗尽,枪声越来越稀疏。亨特发现已有四个拉美人倒下,只剩三个还在负隅顽抗,于是高声喊道:“弟兄们,他们快撑不住了,倒下四个,只剩三个了!冲上去,为牺牲的同事报仇!”喊完,他举着手枪冲了出去,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几乎同时,特警队冲进仓库,与警察们一起将拉美人团团包围。
此时的拉美人早已无力反抗,亨特怒目圆睁,大步走向他们,大声逼问:“你们的老大是谁?为什么要伏击我们?”拉美人却只是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一言不发,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疯狂,仿佛在无声地向亨特示威。
就在这时,杰文科尔曼带着钢珠和剩下的三名帮众,从仓库后门悄悄潜入。他的右手腕缠着临时用布条捆扎的绷带,暗红血迹正不断渗出,将布条染得愈发深沉。那是刚才在蒸汽管道交火时,被流弹擦过留下的伤口,此刻随着他的动作,伤口处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狠狠扎着皮肉。
父母被警察“陷害”时绝望的面容,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了整整13年。那些深夜里辗转反侧的复仇念头,此刻化作眼底翻涌的猩红。杰文科尔曼死死盯着亨特的背影,喉结滚动咽下腥甜:“十三年了,今天必须让这笔血债有个了结。”
钢珠低声催促:“老大,动手吧。”杰文科尔曼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激动与仇恨,低声回应:“别急,再等等,等他们放松警惕,我要一击必杀,让亨特死得毫无还手之力。”他紧紧握着手中的自动武器,因右手腕的伤口,握枪的力度都变得有些不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当看到亨特揪着拉美人逼问时,杰文科尔曼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十三年的仇恨在这一刻沸腾,他强忍着手腕传来的剧痛,扣动扳机。可就在子弹射出的瞬间,伤口撕裂的剧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让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抖。子弹偏离了原本瞄准亨特心脏的轨迹,擦着亨特的耳畔呼啸而过。
激烈的交火瞬间爆发,警察们迅速反应过来,朝着杰文科尔曼等人的方向疯狂射击。飞鹰帮五人躲在暗处还击,子弹不断打在墙壁上,溅起碎石。但他们人数实在太少,且还有伤员,形势愈发危急。钢珠焦急地大喊:“老大,打不过了,他们人太多了,先撤吧!”
杰文科尔曼额角青筋暴起,死死盯着亨特的身影,理智与仇恨在胸腔里激烈碰撞,最终他狠狠咬了咬舌尖,腥甜的血味漫开的同时,对着钢珠低吼:“闪光弹!”
钢珠迅速掏出一枚闪光弹,用力扔向警察所在的方向。刺眼的强光瞬间充斥整个仓库,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趁着警察们被闪光弹干扰、暂时失去视野的间隙,杰文科尔曼捂着受伤的右手腕,脚步踉跄却又迅速地从仓库后门撤离。
撤退途中,杰文科尔曼坐在车上,望着逐渐远去的仓库,眼神中依旧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亨特,今晚只是开始,咱们来日方长。”
一阵闪光过后,亨特费力地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恢复清醒。确认敌人已经逃走后,他拖着发软的双腿走向拉美人。此时的仓库内,刺鼻的硝烟味、浓重的血腥味与烧焦的味道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四个拉美人横尸当场,鲜血从他们的伤口汩汩流出,在地上汇聚成一大片血洼,宛如一张巨大的暗红色地毯。剩下三个重伤员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呻吟,他们的身体不断抽搐,伤口处皮肉翻卷,白骨隐约可见,场面惨不忍睹。
亨特用皮鞋踢了踢拉美人的尸体,发现他们竟穿着防弹衣,不禁啐了一口,骂道:“果然有问题,怪不得这么难对付。”这时,罗姆斯捂着流血的左臂,面色惨白地走过来,声音虚弱:“局长,这儿还有一个活着的。”亨特走上前,看到一个拉美人半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洇湿了大片地面。亨特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抬起,怒目圆睁:“谁指使你们的?你们老大到底是谁?”拉美人轻蔑地看了亨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用伊比利亚语说了句什么,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充满了恶意。紧接着,他不顾腹部的剧痛,疯狂大笑起来,阴森的笑声在死寂的仓库内回荡。
罗姆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地大喊:“局长,不好!”话刚出口,一颗手榴弹从拉美人肚子下滚落到地上,保险拉环已被拉开,发出“咝咝”的声响,仿佛死神的倒计时。
“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地面瞬间掀起一团巨大的血雾,夹杂着碎肉和尘土。强烈的气浪如汹涌的波涛,将周围的一切都掀飞。几分钟后,硝烟稍稍散去,罗姆斯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脑袋昏昏沉沉,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环顾四周,眼前一片狼藉,宛如人间炼狱。当看到亨特胸前满是鲜血,瘫倒在地上时,罗姆斯心急如焚,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双手拼命摇晃着亨特:“局长,你怎么样?快叫救护车!”此时的仓库,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浓重的血腥味,一片凄惨狼藉,宛如人间炼狱。四周的墙壁千疮百孔,弹痕累累,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鲜血肆意流淌,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残酷枪战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