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桌前,我仔细查看那本书。这是一本古老的医书,正翻开在记载奇异疾病的章节。纸张已经泛黄,显然年代久远。
旁边未成的笔记似乎是陆渊在抄录书中内容,最后几个字迹潦草,明显是在痛苦中写下的。
"这位是?"陈尚书突然开口。
我回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他身着青灰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枚青玉佩,容貌清俊,却带着一股不属于大炎国人的异域气息。
"尚书大人。"那人行了一礼,声音低沉,"在下苏徊,北疆使团成员,奉大司徒之命前来协助查验。"
北疆使团?我眉头一皱。北疆素来与我大炎国交恶,近年才勉强修好,派来使团商讨边境贸易事宜。他们怎会参与我国的命案调查?
陈尚书显然也有同样的疑惑,但他很快解释道:"大司徒昨日接见北疆使团,得知苏公子精通医术和奇案查验,特别是对异域毒物颇有研究。考虑到陆主事死状非常,便请他一同前来。"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苏徊。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却有一种超出年龄的沉稳。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漆黑如墨,却仿佛能看透人心。
"苏公子请便。"我礼貌地退后一步,让出查看尸体的位置。
苏徊轻轻点头,走到陆渊尸体旁蹲下。他没有戴手套,直接用手指蘸取了一些从尸体口鼻溢出的绿色液体,放在鼻前轻嗅,随后取出一个小瓷瓶,收集了一些。
"墨玉毒。"他站起身,语气笃定,"北疆西南部的一种奇毒,由墨曲草与玉蚣混合炼制而成。中毒者先是头晕目眩,继而全身麻痹,最后内脏腐烂化为墨绿色液体,从七窍流出。整个过程不过一个时辰。"
"墨玉毒?"我皱眉,"大炎国内从未有过此毒的记载。"
"确实。"苏徊点头,"此毒为北疆特有,且炼制极其复杂,需要特定条件。能在大炎国内使用此毒的,非北疆人不可能。"
话音刚落,房内气氛骤然紧张。如果真如苏徊所说,那么杀害陆渊的很可能就是来自北疆的人——包括眼前这位苏公子自己。
陈尚书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苏公子此言何意?是说你们北疆使团中有人杀害了我大炎国的官员?"
"我只是陈述事实。"苏徊神色平静,"当然,我并非指控使团成员。墨玉毒在北疆也是禁药,只有极少数人掌握炼制之法。况且,既然凶手使用此毒,必然是想嫁祸北疆,破坏两国来之不易的和平。"
我沉思片刻,问道:"陆渊生前可有接触北疆使团的人?"
"这个……"陈尚书思索着,"我不太清楚。不过,使团抵达已有半月,曾在各部门拜访交流。神阙司作为我国重要机构,想必也在拜访之列。"
"是有这回事。"我回忆道,"十日前,北疆使团确实到访神阙司,陆渊作为主事之一,参与了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