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的瞬间,白色的天花板刺得眼睛生疼。
消毒水的气味告诉我这里是木叶医院。肩膀传来阵阵钝痛,我试着动了动手指,确认自己还活着。
"你醒了。"
转头看到三代火影坐在床边,烟斗中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窗外阳光明媚,仿佛那个血色的夜晚从未存在过。
"佐助呢?"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安全。在隔壁房间休息。"三代叹了口气,"你昏迷了三天。"
三天。足够一个世界崩塌,又足够一个新世界开始。
我试图坐起来,肩膀的伤口立刻发出抗议。三代伸手扶了我一把。
"为什么......"我盯着被单上细小的褶皱,"鼬他......"
"宇智波鼬现在是S级叛忍。"
三代的声音沉重而疲惫。
"昨晚的事,对佐助说是他哥哥为了测试自己的实力而犯下的罪行。这是为了那孩子好。"
我猛地抬头,喉咙发紧:"这不是真相。"
"这是佐助现在能承受的真相。"
三代的目光透过烟雾与我相遇。
"晴,你愿意成为佐助的监护人吗?"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树枝上,歪头看着我们。如此平常的一幕,却让我眼眶发热。
"好。"
这个简单的音节改变了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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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拒绝与我目光接触。
他坐在病床上,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黑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我注意到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吃点东西吧。"
我把饭团推到他面前。
"走开。"
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像个七岁的孩子。
我没有动怒,只是坐在他床边,安静地削着一个苹果。刀刃划过果皮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你哥哥的事,我很抱歉。"
佐助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你不懂。"
他咬牙切齿地说。
"你什么都不懂。"
我放下水果刀,看着自己掌心那道在救他时留下的伤痕。
"也许吧。但我答应过......"
差点说出鼬的名字,我急忙改口。
"我答应过会照顾你。"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佐助突然抬头,漆黑的眸子里燃烧着我熟悉的火焰——和鼬一样的火焰。
"不是同情。"
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是选择。"
他盯着那个被完美削成兔子形状的苹果,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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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的雨季漫长而潮湿。
佐助搬进了我的公寓。起初,他像个沉默的幽灵,除了必要的交流外几乎不开口。我给他做饭,洗衣服,检查家庭作业,就像在照顾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直到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我被一声尖叫惊醒,冲进佐助的房间发现他蜷缩在墙角,浑身发抖。闪电照亮他惨白的脸,额头上全是冷汗。
"又做噩梦了?"
我轻声问,不敢贸然靠近。
佐助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律,眼神涣散。我慢慢跪在他面前,保持一定距离。
"听着,佐助,你现在很安全。这里是你的房间,窗外在下雨,床头柜上有你昨天赢得的忍者棋冠军奖杯......"
我持续用平静的声音描述周围的细节,直到他的瞳孔重新聚焦。
"......抱歉。"
良久,他挤出这个词。
"不需要道歉。"
我递给他一杯水。
"要聊聊吗?"
佐助摇头,但当我准备起身离开时,他抓住了我的衣角。一个微小却坚定的动作。
我坐回地板上,背靠着他的床。
"我就在这里。"
雨声渐渐变小,佐助的呼吸也变得平稳。当我以为他已经睡着时,他突然开口:
"为什么救我?"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插进我的胸口。我有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责任、承诺、同情。但真相是,当我看到那个发抖的小男孩时,我看到了鼬最后的人性。
"因为......"我斟酌着词句,"有时候救人不需要理由。"
佐助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慢慢闭上了眼睛。我轻轻为他盖好被子,在门口停留了片刻。月光透过雨云照在他稚嫩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了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