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我吧

陆煜攥紧掌心的橘子核，指甲刺破果肉渗出汁液，混着冷汗滴在瓷砖上。"今天早上。"许燃的声音像淬了冰，目光死死钉在他腕间的旧疤上，喉结滚动着碾过一句冷笑，"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都看过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次留下了他。"

窗外闷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将室内的白炽灯光晕染成破碎的光斑。陆煜抬眼时，正对上许燃眼底翻涌的暗潮。那些曾经滚烫的爱意，此刻凝成尖锐的冰棱："但已经没意义了。"他突然松开攥着橘子的手，完整的果实砸在地上发出闷响，汁水顺着瓷砖缝隙蜿蜒，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是他们溃烂的过往在无声控诉。

陆煜的呼吸骤然停滞。许燃弯腰捡起橘子核，指腹摩挲着尖锐的棱角，仿佛触碰的是两人千疮百孔的过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重生，但既然你留下了他——"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却比任何愤怒都更刺骨，"你不想要的话，还是跟之前一样，我会带走的。"

"不是的！"陆煜踉跄着扑过去，抓住许燃即将抽离的手腕，产检单被带得漫天飞舞。他的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皮肤，许燃却只是僵着身子，没有挣扎。陆煜语无伦次地解释："这次真的不一样，我..."

"这些都是你做过的。"许燃打断他的话，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另一只手紧握着褶皱的离婚协议，纸边被攥得发皱。"手术同意书签字时你头也不回，钢笔尖划破纸面的声音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突然扯开领口，锁骨处狰狞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青白，"还有这个，你把我推向桌角时，我撞碎了相框，玻璃扎进肉里，你却嫌我弄脏了地毯。"

陆煜的瞳孔剧烈收缩，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个暴雨夜，许燃浑身湿透地蜷缩在医院长椅，攥着皱巴巴的糖纸喃喃自语；无数个深夜，对方偷偷翻垃圾桶捡拾他丢弃的糖纸；还有自己无数次用"累赘"形容他们的孩子时，许燃骤然苍白的脸。

"我跪在你面前求你留下孩子。"许燃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带着被碾碎的哽咽，"你却撑着伞说'死在我肚子里都比跟着你强'。"他突然笑起来，笑声混着窗外的雷声，震得陆煜耳膜生疼，"你知道我怎么熬过那些日子的吗？我数着你扔在垃圾桶里的糖纸，一张，两张，就像数着我们死掉的爱情。"

"我...我后悔了。"陆煜的声音破碎，双腿一软重重跪在地上。许燃原本要转身的动作猛地僵住，紧握着离婚协议的手剧烈颤抖，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沉默在雨声中蔓延，许燃突然蹲下身，离婚协议滑落在地。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托住陆煜的胳膊，声音带着释然的疲惫："别这样...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陆煜却抓住他的手腕贴在自己脸上，滚烫的泪水浸湿他的袖口。

许燃呼吸一滞，最终叹了口气，将人缓缓扶起。他垂眸看着陆煜泛红的眼眶，指尖无意识抚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