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凌玄，你可知..."我抬起右手，青灰色的手指隔空点向他心口，血火在指尖凝成细小的长枪，"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亲手钉在炼魂阵里，是什么滋味？"

他脸上的温柔面具终于出现裂痕。

深渊底部突然伸出无数白骨手臂，密密麻麻攀住石片边缘，发出指甲刮擦岩石的刺耳声响。那些曾经被我斩杀的魔物魂魄从沉睡中苏醒，在魂火引导下发出兴奋嘶吼。

凌玄脸色骤变："你竟敢引魔气入体？！"

"魔气？"我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深渊里回荡成癫狂的轰鸣，"比起人心之毒，魔气又算得了什么！"

血火长枪骤然掷出的刹那，雅儿的呢喃声穿透石门飘出："师兄...他好吵..."

这三个字像重锤砸在记忆最脆弱处。我看见凌玄眼中杀意暴涨，周身灵力形成肉眼可见的白色旋风。石片在灵力冲击下粉碎，我借着气浪倒飞而出，骨手抓住岩壁缝隙稳住身形时，听见他冰冷如刀的声音：

"既然你不肯再做墨渊..."

"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无数灵力剑影在他身后凝聚成型，月光透过裂缝倾泻而下，将他白衣染成刺目的银白。我扯破嘴角露出个狼藉的笑容，拍了拍胸口玉佩——那里正传来越来越清晰的温热感，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玉而出。

骨手已爬到我的脚边，发出饥饿的呜咽。

很好。

一百年了，凌玄。

就让我们好好算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