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

夏璃生父的银质袖扣陷进程朝颜肩膀时，棒球黑赛的探照灯正巧扫过看台。男人腕间的百达翡丽折射出奇异紫光，与程朝颜锁骨处的樱花胎记产生共振——这是三小时前在亲子鉴定中心被植入的追踪芯片。

"你果然继承了那女人的野狗血统。"男人扯开浸血的棒球服，程朝颜后腰的条形码在暴雨中浮现。看台下传来野兽般的欢呼，她这才发现所谓黑赛场地竟是用动物骸骨垒成的斗兽场。

夏璃的尖叫刺破雨幕。她拖着断腿的流浪猫冲进场内，电子镣铐在泥水里迸溅火花。男人冷笑着按下遥控器，程朝颜颈后的芯片突然发烫，十七道激光从看台射下，将她钉在写满咒文的投手丘上。

"当年就该把你和那些实验犬一起处理。"男人踩住程朝颜渗血的绷带，露出她脚踝内侧的烧伤疤痕——与棒球场挖出的动物骸骨爪印完全吻合。夏璃扑过来时，法语诗集从裙袋滑落，泛黄的第17页粘着半张收养证明。

暴雨冲垮了掩埋真相的土层。程朝颜在血泊中看清骸骨颈圈上的编号：19990317。这是夏璃的生日，也是她作为基因改造项目第17号实验体被销毁的日期。而此刻她正握着程朝颜当年送的发卡，尖端插进生父的眼窝。

当警笛声穿透雨帘，程朝颜撕下男人染血的袖扣。金属内侧刻着的德文让她瞳孔骤缩——正是父亲透析机上的警示标语。夏璃颤抖的手指抚过她后颈的条形码，那串数字突然开始重组，最终定格为夏璃真正的出生日期。

"我们都被骗了。"程朝颜咳出带冰碴的血，那是黑赛组织给她注射的违禁药剂。夏璃的电极片在此时发出警报，母亲雇的私家侦探正从三百米外的监控车冲来。她们跳进运送实验犬的货车，笼中十七双发红的眼睛倒映着燃烧的棒球场。

在车厢颠簸的黑暗里，夏璃用唇温化开程朝颜伤口的冰霜。当电子镣铐再次发出嗡鸣，程朝颜咬破舌尖在她掌心写下密码——那是她们名字笔画相加的总和。货车突然急刹，后备箱弹开的瞬间，十七具实验犬骸骨正对着青云中学后山发出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