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

虹膜银行的钛合金门在程朝颜视网膜扫描时渗出鲜血，夏璃攥着冷冻胚胎的液氮罐，发现玻璃表面映出的自己正在长出鳞片。十七具复活尸体撞破防暴玻璃的瞬间，程朝颜的尾椎骨刺破运动裤，新生出的骨尾扫飞了雇佣兵的冲锋枪。

"密码是我们的心跳频率！"夏璃的嘶喊混着基因崩解的脆响。当她们同时将手掌按在验证屏上，荧绿色血管在面板里交织成双螺旋。保险柜弹开的刹那，冷冻胚胎的脐带突然缠住程朝颜的骨尾——那上面系着的金属牌刻着"19990317-0"。

夏璃母亲的子弹击碎液氮管，超低温气体让复活尸群结晶成冰雕。程朝颜在冰雾中看见胚胎开始膨胀，半透明的皮肤下浮现出自己与夏璃交替变幻的脸。雇佣兵头目突然扯下面具，露出与程父八分相似的面容，他腕间的监测器正显示着程朝颜的基因污染值突破临界点。

"你才是原初实验体。"男人用枪管挑起程朝颜的下巴，弹匣里装的竟是铃兰形状的微型炸弹。夏璃的鳞片在此刻逆生长，刺破裙装扎进胚胎培养液。淡金色液体喷溅到尸群冰雕上，那些狰狞的面孔突然变得与她们一模一样。

冷冻胚胎裂开的声响如同暮钟。程朝颜的骨尾卷起夏璃跃向通风井，雇佣兵的子弹擦过她新生的犄角，在金属井壁擦出蓝紫色火花。下方传来胚胎急速分裂的黏腻声，十七个"夏璃"正用带蹼的手掌攀爬井壁，眼睑开合间闪烁着程朝颜的棒球赛记忆。

暴雨从井口倾泻而入。夏璃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机械结构的银色骨骼。她突然将程朝颜推向逃生梯："我的真实编号是19990317-Ω！" 程朝颜抓住她正在数据化的手腕，发现那些流淌的代码竟是自己初三那年写的情书片段。

在井底爆炸的冲击波中，她们坠入地下河。程朝颜的兽化瞳孔看见河床铺满电子镣铐，每个都锁着具与夏璃母亲容貌相同的尸体。怀里的夏璃突然抽搐，后颈条形码裂开，伸出布满传感器的神经束扎进程朝颜的樱花胎记——

三百公里外的监控室里，真正的夏璃母亲摘下全息面具，露出与克隆体别无二致的脸。她按下总控台的红色按钮，程朝颜记忆里所有关于"夏璃"的画面开始像素化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