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雨巷记事
林砚第一次遇见沈彻,是在梅雨季的苏州巷弄。他撑着把褪色的蓝布伞,蹲在青石板路上给一只断了腿的流浪猫包扎,白衬衫下摆沾了泥点也浑然不觉。雨丝斜斜打在伞面,溅起的水花刚要沾到他手腕上那串老檀香手串时,另一把黑伞稳稳地覆了过来。
“巷子深处有兽医站,我带你去。”沈彻的声音像巷口老槐树的年轮,沉得有质感。林砚抬头时,正撞见对方镜片后温和的眼,雨雾在两人伞沿间织了层薄纱,把流浪猫的呜咽都衬得软了些。
后来林砚才知道,沈彻是巷尾那家古籍修复馆的主人。他总在午后泡一壶碧螺春,戴着放大镜修补残破的线装书,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指尖,连糨糊的痕迹都变得温柔。林砚常以“送猫”为由去馆里,从最初拘谨地坐在门口看他工作,到后来能熟练地帮他递上镊子与宣纸。
变故是在一个暴雨夜降临的。古籍馆西侧的墙被雨水泡得坍塌,压坏了馆里最珍贵的一套明代刻本。沈彻站在断壁残垣前,指尖攥着半截断裂的书脊,指节泛白。林砚没说话,只是默默挽起袖子,帮他把完好的书籍搬到自己的画室。那晚两人忙到后半夜,林砚煮了碗姜汤,看着沈彻捧着碗的手还在微颤,忽然伸手覆在他手背上:“会修好的,我陪你。”